為了讓侯爵放款，他甚至押上了家族領地。
在羅德看來，這樣的行為實在是有些莽撞了。
除非還有其它內情。
按理說，這次亨利子爵兵強馬壯地出征，理應可以攫取到比曆次出征都要加豐厚的戰果。
就算打不贏，保命也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可結果卻是功虧一簣。
留給羅德這個長子的隻有一具冰冷的屍體和冗長的賬單。
據說連屍體都是幾個忠心耿耿的家族騎士拚死奪回的。
若是僅用刀劍無情來解釋實在有些無法令人信服。
根據那幾位家族騎士的彙報。
想到這裏，羅德收斂思緒，神情始終不變。
眼前的情況並沒有留給他太多選擇。
於是他一邊心不在焉的聽著稅務官“念經”，一邊親眼見證桌上的債契越碼越厚。
每一張都有理有據，有亨利子爵留下的源力印簽和族徽蓋章。
足足花了三刻鍾，稅務官馬爾辛才停下了話頭。
他有些酣暢地喝了一口大茶水。
接著進行了最後總結：“莫伊爾家族如今負債總額為15717枚金花並1137枚銀花，這些債務可用地產、糧食、奴隸或一定年限的服役來償還，截止日期是大年之前。”
這筆債務還包含幾年積年老債，由當事人委托馬爾辛代理。
羅德默不作聲的將那疊稅契挪到身前翻閱了起來。
對於任何一處子爵領而言，這無疑是一筆天文數字。
哪怕是在光景好的時候，莫伊爾家族每年的收入也就在550到650枚金花。
隻是簡單的進行了一下估算，羅德就對這筆債務感到頭皮發麻。
領地已經被抵出去了，僅剩個城堡莊園和家族墓地，有限的土地產出壓根無法彌補上債務的窟窿。
即便是扣除了戰爭貸款外的部分，都要傾家蕩產才能償還。
這讓羅德頓感苦澀。
人在異界，開局先死了個爹，順帶還喜提原地破產。
“羅德爵士，距離大年還有十幾日，相信你有足夠的時間來核對這些債務並籌措資金。”
“我會在城堡待到後天清晨，需要幾間落腳的客房，煩請您做好準備。”馬爾辛站起身來，微微頷首地禮貌道。
“關於領地抵押的事…”羅德皺眉。
他話音未落，馬爾辛就主動提醒道。
“很遺憾羅德爵士，規矩就是規矩，亨利侯爵選擇抵押領地，把一切都押在戰爭上是他自己的決定，他必須對自己負責。”
“他戰死了，那就自然由繼承人來負責。”
“除非…你打算放棄繼承爵位，這樣您恐怕連一座莊園城堡都無法擁有。”
這番話並不客氣，作為喬納森侯爵的家臣，馬爾辛有這麼說的資格。
沉默了片刻，羅德沒有多言，而看向身旁管家吩咐道：“考爾比，帶幾位去客房，通知馬廄給草料摻入足量的牛肉與雞蛋，不要懈怠了。”
這三天是守靈日，羅德包括所有來訪者隻有清水麵包用以果腹，倒是不用大開宴席。
望著管家領著馬爾辛和那幾位紫荊騎士離開，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