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的答:“我本來就不是高浩斌,我是鬱玨,是一塊美玉,在水麵上漂浮而不在陸地上行走。”語畢便離開了。
張守成氣呼呼的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真被高浩斌氣了一頓。更氣人的是,今晚還必須跟高浩斌睡在同一個房間,另外還有鬱柳回和鬱得歡、花如夢,剩下一間房隻有司徒赫婭和小蝶。
“采薇去赫婭她們那裏睡就好了,也不用我們五個擠在一塊,守成,你也可以去跟采薇同房,幹嘛留在這裏占床位。”花如夢邊打地鋪邊說。
張守成解釋道:“她已經先睡了,我不想去吵醒她!湊合一個晚上吧。”說著便枕頭睡了。
花如夢佞著鼻子道:“以我的意見,就算是一個時辰,也要舒舒服服的過。”
鬱柳回鼻子裏笑了一下,說:“忍耐忍耐就是了,戶主給我們騰出這三間房,已是很不容易,就不要說東道西的了。”他在高浩斌旁邊躺下,臉上滿掛笑容,使高浩斌訝異不已,顯得非常生分。鬱得歡在鬱柳回的另一邊,從愛咋呼的小蝶口中得知,在他死後鬱柳回跟高浩斌翻臉,高浩斌差點就以死明誌,覺得非常過意不去,便說:“對不起。”
另兩個皇子一愣,“何出此言?”
鬱得歡解釋道:“就是在我臨死之前,當時不覺得,如今回頭細想,的確是夠魯莽的,我誤會你了,鬱玨,我當時該意識到你是為我好才是,讓你受委屈了。”
高浩斌斜躺在榻上,聽他這一說,忙笑道:“你能夠理解就太好了。”
鬱柳回頓時抓住他的手,自責道:“是我的錯,我實在不該那樣對你!玨,你打我一頓吧。”
高浩斌說:“你並沒有什麼錯。三哥你們一起相處了二十幾年,而我隻不過是憑空冒出來的,三哥之死,對你的打擊非同小可,隻說了些氣話便放過我。對我來說是難得的恩惠!”
鬱柳回坐起來,雙臂攬住兩個兄弟的肩膀,道:“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他們幾個握手言歡。
張守成和花如夢看了深感欣慰,也對其拳頭來。
鬱采薇自己一人在一間空房裏,感到空虛寂寞,起來打開窗戶,涼爽的夜風撲麵而來,撫弄著她長長的黑發。眨了眨星目,仰頭看向萬裏長空,“為什麼,夜空也顯得非常孤單寂寞,寂寞女人的長發一般。空蕩蕩的,丟了魂魄的醉漢一樣,如果,王出現在這裏,會是什麼樣子的!”鬱采薇的奇思妙想馳騁在無際夜空下——她突然看到那邊的牆角裏窩著一個人的影子,他的頭發很長,身材很高很瘦,下巴尖削的好比冰山的棱角那樣峻峭。
鬱采薇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幽幽的月光使得這幅情景很駭人,但她還是止不住好奇心要走過去,看他到底是誰!她到底希望他是王,希望他能夠向自己傾訴衷腸,即使要脫自己的衣服也不會拒絕,隻要是王親自來,她一定百依百順。
王,真的是王。鬱采薇立即和他蹲在一塊,問他為什麼要在這裏。王柔緩的抬起頭,目光輕如春天早晨的薄霧,笑如含苞待放的白玫瑰,胸中千言萬語,而她能夠意會的卻不過寥寥幾句。“我忘了你不會說話,”鬱采薇繞著耳後,道,“但薇女王怎麼就聽得懂?”
王默默地看著她,像在看一朵雛菊。
“啊對了!”鬱采薇突然叫道。王蹙了下眉,她繼續道:“你不是可以千變萬化嗎?看見天空上的雲沒有,雲可以變成任意一種形狀,有時候像馬,有時候像山,有時候像騾子;你比雲更能變吧!因為雲不可能變出漂亮的薔薇花和心形,你卻能,那你也一定會變成字來的!是不是?”
王隻管蹙眉,鬱采薇遂撿起一根木棍,在鬆軟的土地上劃出筆畫,然後指著它對王說:“這是你的名字,你就照它的樣子,變一個看看?”
王領會了,瞬間變成一個“王”字,白蒙蒙的線條仿若銀子嵌在空氣中,鬱采薇跳起來拍手叫好:“太好了!我們以後可以用這種辦法進行交流。真好,你想說什麼就變出來,我看後會用語言回答你!”
王又變作了人的形狀,扇的樹葉婆娑作響,鬱采薇笑說:“我認為‘風’這個名字更適合你。”
王瞬間化作一股風圍繞采薇嬉戲,將她托在空中,她很久沒這麼快活了!王可以帶給她許多從未享受過的快樂,被風撫弄著,勝似任何一雙男人的手;她想要夜來香,王就一下子捧著一束香氣撩人的夜來香,撒在她的身邊,再弄起一股風,使花兒在空中蝴蝶般飛舞,她樂得忘乎所以;最後,她坐在岩石上,想靜靜的給他說一會兒話,王卻幻成多個字告訴她:“黎明即將到來,明天的行程不易,安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