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浩斌純色蒼白,麵色蠟黃,肉體上的痛遠不及心痛,顫抖著道:“不行,公主因為氣我才嫁給吳英的。”他強撐著出來了,卻看見鬱得歡一人站在門內,欲轉身回來,抬頭見高浩斌吃力的過來,又聽李秀寧道:“三皇子,高公子一定要見公主,說什麼也不聽。”
鬱得歡上前道:“他們已經走了,高浩斌,你且安心養傷,雖說是為救你才打傷了你,可是你若不好起來,我心裏總會過意不去!”
高浩斌不聽,瘸拐著來到門檻前,扶著門框,眼往外看,可這時鬱采薇正與吳英拐進一個岔口,不見了。“公主,你給我個解釋的機會!”他怨憤的叫道。
“秀寧,快攙他回來。”鬱得歡吩咐道。
李秀寧意欲扶他回床上去,他卻不肯,隻頗為傷心的說:“三皇子,吳英明明罪大惡極,可現如今,他為什麼清清白白的?之前,他和龔月月為了拆開我和公主,不惜手段,讓我頂替六皇子之位,這本其君大罪,我卻不見有什麼人受到懲罰,為什麼?”
“六皇子的事,不是吳英和龔月月幹的,是皇後娘娘……致使的!”鬱得歡遲疑道。
高浩斌大聲說:“不是的!不是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為了袒護自己的侄兒,才都攬到自己身上。事實上,這是吳英龔月月的陰謀,到現在你們還不明白嗎?”
“可是,”鬱得歡驚道,“可是吳英還為皇後求情,皇後也乞求皇阿瑪的原諒,說自己一時鬼迷心竅,鑄下大錯,今後再不會了!皇阿瑪也處罰了他們,皇阿瑪不舍把皇後送入冷宮,才讓她思過一個月。皇後稟性不壞,沒什麼心計,便不予計較此事。”
“皇後並不像你說的那麼好,單說她在人參湯裏下毒,就可見她並非心底純良。”高浩斌道,“六皇子之事,她確也是參合進來的,但我肯定,主使人是吳英。”
再大的事都已成為過去,再大的過錯也已消化,吳英已成為名符其實的駙馬爺,現今若再追逼他的不對並加以處罰,那麼受傷害的就會是鬱采薇啊!如此想著,鬱得歡才說:“舊事不要重提了,我不想到最後受傷的是自己的妹妹!”說罷,他便出門去了。高浩斌欲哭無淚,誰承想自己才是最不幸的人?李秀寧再三說勸他好好養傷,隻有身體好了才有能力做別的事。“對,我應該盡快好起來,才能走到公主麵前,求得她的原諒。”他想著,便喝下了桌上碗裏早時熬好的湯藥。
鬱得歡去了向陽宮找鬱柳回說起六皇子那件事,都言李皇後有可能是維護吳英才頂罪的,但吳英現如今地位,誰又去跟他翻舊賬?最後,鬱柳回道:“且看吳英今後如何,要是他得到采薇就罷休了的話,可不追究。若發現他還存在某方麵的歹意,定不繞他!”
鬱得歡也同意如此做法。之後,鬱柳回問起李秀寧,說鬱得歡何時房裏添了這麼個水靈靈的姑娘,鬱得歡便與他調笑了幾番,方才起身告辭。
鬱得歡行至一花草茂盛的路段,覺得旁邊花影裏有個人正朝這邊看望,他遂轉頭相看,那花影裏端正的站著一個紅衣服女人,冷若冰霜,乍一看,還以為是後宮哪個美人,再一看,鬱得歡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扔到了深不見底的懸崖邊兒上,龔月月!他極度驚恐的想道。當下眨了下眼睛,再去看時,花影裏再沒什麼人,空悠悠冷寂寂的。鬱得歡無心細想所看是人是鬼,隻加快了步子,走著走著,額上就冒出豆大的汗珠子。好不容易才回到惠月宮,他緊張驚懼的神色使他的臉繃得緊緊的,李秀寧見狀,慌得問出了什麼事?
鬱得歡機械的目光轉向清秀宜人的李秀寧,咽了口冷氣,道:“龔月月……龔月月……”他驚惑的重複著這三個字。
“龔月月,不是已經死了嗎?她的魂魄也被打碎了。”李秀寧道,“三皇子,你看見什麼了?何故又說起龔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