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看著她興衝衝的過去,舉起青袍,滿意的點了點頭。
收拾停當,紫淵走到門口,“啪啪”拍了兩下,門口立刻出現兩個小廝。那兩個人推著一把擦得鋥光瓦亮的雕花大椅,快速而安靜的走了進來。那椅子帶兩個碩大的木輪,銜接的每一處都塗抹著名貴的鬆油,走起來竟是半點聲音沒有。
男子任由兩個小廝抬架著自己,把他放到那個椅子上。紫淵帶著幾個小丫頭端來幾盆清水和牙具,服侍他細細的洗漱一番,最後一個小丫頭殷勤的送來漱口的溫茶水,男子笑嗬嗬的看著她道:“烏絮怎地也過來我這邊了?你不是在三弟那邊的嗎?幾日不見,這麼快就長高了。”那小丫頭咯咯笑了幾下,還是孩童的臉上露出天真的歡喜之色,竟是絲毫也不怕他。
現在才可以看清,這男子除了上身之外,下身竟是一下也無法動的。他就那麼端坐在走輪椅上,像個畫中人。
“公子,早飯做好了,您要不要先去用餐?”
“不急。”他擺擺手,臉上露出琢磨之色。
“紫淵,推我去看看那個人吧。”
一絲遲疑閃過紫淵的俏臉,不過她一瞬間便掩蓋了過去,應了一聲,便照著她主子的話去做了。
木桌旁坐著個黃衣女子,她呆呆的望著窗外,不曉得在想些什麼,也不知她何時起床的,紫淵和她的主子來的時候,她仿佛已經坐在那裏多時了。
那女子看見輪椅上的人,急忙從座位上站起來迎接他。
男子擺了擺手,示意紫淵出去,眼神竟是一直都黏在那黃衣女子的身上,挪都沒挪。
紫淵不情願的關上了門,剛出來,就迎上另一個女孩子,那丫頭個子比她幾乎高出一個頭來,白膚尖臉,秀眉杏眼,烏發利落得盤了個雙髻,耳朵上帶著上好的翠玉耳環。身著一套白碧相間的緞子分衣,俏臉上帶著幾分威儀,一看就是地位更高些的大丫鬟。見紫淵出來,忙上前去,劈頭蓋臉的問道:“怎麼,又去了?”
紫淵做了個“噓”的手勢,忙拉著那丫鬟到一邊:“綠姀姐姐,可小點聲。”
綠姀不快的哼了一聲,手也插起來。
“我觀察了好些時候,嵐主子對這個女人甚是看重。嵐主子平時對我們好,但是姐姐莫要去觸黴頭。”
綠姀的表情鬆動了些,她忸怩半天,悻悻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曉得,別忘了天天推著公子進來的是我。可是這女人什麼來頭,這都多少天了,好吃好喝的供著就算了,你道昨天公子和我說什麼來著,竟然要指派丫頭過來伺候她。她算個誰啊!”
紫淵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眼裏浮起幾分玩味:“姐姐,公子指派的人,不會是你吧!”
綠姀一聽,表情立刻變得幽怨,眼裏也浮上一層水汽:“我跟著嵐公子多久了,好歹忠心耿耿的,我對公子的心天地可鑒,如何就單單把我打發了。我我想不通!”
紫淵見她情緒頗為激動,也不敢亂打趣了,軟聲勸道:“姐姐也別這麼想,公子這麼做自有公子的道理。也許就是因為這個活計太重要,公子對別人不放心,才挑了你。今天公子還誇你有心,你千方百計弄來的百合他甚是喜歡,我琢磨著,嵐公子對你沒有棄心。姐姐從長裏算就曉得了,這家裏的丫頭哪個出路不好來著,要麼在家裏嫁給小廝,要麼就是嫁給拳手,有的跟著主子一輩子,做主子的人去了,還真沒聽說過隨便易主的,我們這些伺候他的人經過這麼多年了,都知道嵐公子宅心仁厚,你我心知肚明,若是跟了梅小姐和鳳公子,哪裏有這邊日子痛快”
“我,我就是怕這個啊你說我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好,得罪了嵐公子啊!”綠姀的言語裏帶了哭音,“不行,我得去探探,這屋子裏的女人到底什麼來頭,不然我這心裏跟下油鍋一樣,日子都好過不下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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