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斷定七天之內可以趕回益州的隊伍,因為宇文瑾瑜的傷勢而拖延了好幾天,這幾天來,一路上,離墨都是一臉戒備地防備著馬車中宇文啟睿那張幾乎看不見雙眸的笑臉,隻是王爺並沒有說什麼,而這個遠陽王似乎真的沒有找王爺的麻煩,離墨也不好開口趕人下車。
隻是她不明白,這個遠陽王自從上車以來,既不說話,也不像以前一樣冷言冷語地譏諷王爺,反而隻是一味地盯著自己笑,那種笑讓離墨覺得渾身毛骨悚然,下意識地有種避之不及的感覺。
見宇文瑾瑜同樣是一臉不悅地陰沉著臉,不想王爺再為了自己而跟遠陽王起衝突,尤其是離墨思及,等到了益州,遠陽王的勢力更是會陷王爺於險境,讓她隻能硬生生地忍受著一路上宇文啟睿那種意味深長的淡笑。
顛簸的馬車一陣輕晃停了下來,正在離墨感到疑惑之時,宇文瑾瑜的聲音淡淡地從自己的身邊傳了出去,仿佛是像在對車外的人詢問道:
“到了嗎?”
到了?
“回遠陽王,宣王爺,已經到益州城了!”馬車外傳來侍衛的回答聲。
離墨可以明確地感覺到那個侍衛語氣裏對宇文瑾瑜的不屑,明明是宇文瑾瑜開口問的,可是那個侍衛出聲回答之時卻是將遠陽王放在了前麵,由此可見宇文瑾瑜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連一個小小的侍衛都不將他放在眼裏,其它的大臣就可想而知了。
這讓離墨突然間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眼底的擔憂直直地投向了宇文瑾瑜的方向,卻見他隻是慵懶地點了點頭,似乎 並不介意這個侍衛這種刻意的藐視,又或者他隻是習慣了?
離墨心中莫名地一揪,還來不及深究自己這種揪心的感覺是為何,馬車外再一次傳來侍衛的聲音:
“遠陽王,宣王爺,皇上已經安排了二位暫時住在這裏,二位王爺請下車吧!”
宇文啟睿率先下了車,在見到門口那碩大的兩個字之時,眼底不由得泛起一抹冷笑,轉身一臉深意地看向被離墨扶出馬車的宇文瑾瑜:
“看來,皇上這次還真是有心呢?”
離墨微微一愣,似乎不明白這個遠陽王剛剛話中的意思,隻是被自己攙扶著的宇文瑾瑜卻在看到牌匾上的兩個大字之時,眼底冷意盡現,不過,也隻是一瞬間,隻是快速的一瞬間,可是離墨從卻他的眼底捕捉到了那股強烈的恨意,讓她之前那股不祥的預感越發的強烈。
“二位王爺,皇上說不能違背了祖先的規矩,所以在兩位王爺在益州的這段時間內,要委屈二位暫且先住在這史府了,不過二位王爺請放心,這史府雖然空置了多年,可是皇上先前已經命人打掃得幹幹淨淨了,宮中急件相催,所以皇上已經回宮,皇上吩咐過奴才,如果兩位王爺有何需要的話,盡管可以吩咐奴才,奴才一定會盡力而為的!”
“嗬嗬……當然,先祖規定,凡是外放的王爺,如果沒有皇上的允許是一律不準在益州逗留的,這次本王可是沾了瑾瑜的光,皇上能讓本王和瑾瑜一同住在史府,本王已經很感激了,哪裏還有委屈一說?”
宇文啟睿笑嗬嗬地遞給那個傳話的太監一錠銀子道:“勞煩公公了!”。
那個傳話的太監似乎也不客氣,更加沒有半點猶豫地接過了宇文啟睿手中的銀子,眼底一陣精光,這可是足足五十兩啊,相當於自己半年的俸祿了,真不愧是遠陽王,出手就是不一樣,反觀另一人,太監睨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宇文瑾瑜暗自搖了搖頭。
聽說這個宣王在半路上救了皇上,打退了那些劫匪,依他之見,要不是如此,皇上也不會如此厚待他吧?可是誰不知道皇上一向不喜歡這個宣王,誰知道巴結他是福是禍呢?自己還是離遠點好。
“多謝遠陽王,多謝遠陽王,奴才還要回宮複命,那奴才先行告退!”
宇文啟睿點了點頭,似乎並沒有打算進入史府,隻是眼睜睜地看向宇文瑾瑜眼底的異樣,突然出聲道:
“沒想到這史家當年慘遭不幸,如今卻還能屹立在這益州,也算是不錯了!”
宇文瑾瑜似乎是聽到了宇文啟睿的提醒,渾身一僵,剛剛眼底的冷意頓時化做一片無奈的笑意,沒有再看宇文啟睿一眼:“墨兒,本王累了,扶本王進府!”
離墨扶著宇文瑾瑜進入史府,宇文啟睿這才抬腳跟在兩人的身後,希望瑾瑜不要在此時露出馬腳才好,不過也難怪,當年的史府原本何其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