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真是狼狽啊！”
番晃喘著粗氣倚在牆上。
他已經好久沒好好休息過了，接連十餘日的逃亡之旅讓他的精力嚴重透支。現在他的神智都有些模糊,連保持清醒的意識都是件麻煩的事。
番晃的左臂無力下垂，右手按在胸口處。這一路的逃亡讓他受了不小的傷。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其中好幾處都帶著血跡。不消說他的身體也已經達到了極限。
“得虧沒溜到城外去，不然這次真的逃不掉了。”
嘴角掛著淺笑，嘴裏發出輕輕的抽氣聲。盡管精神身體都不在狀態，但番晃還是很開心。他還有退路、還有機會，也就還有希望。
番晃從大衣中取出他那特殊的連接器。細長的線上有著一個小小的方形金屬薄片。這薄片約有小指指節大小，在薄片的中央有著兩根圓圓的小小凸起，一高一低。
他把細線套在脖子上。在他的脖頸中央有一塊約兩個硬幣大小的金屬塊，金屬快上有著一深一淺兩個凹槽。手指摸索了一番，番晃終於將兩者合到一塊。
整個過程緩慢而又艱難，簡單的動作似乎正逐步耗盡他所有的力氣。剛把手上的活兒完成，他的右手就從脖子上滑了下去。巧的是右手正好被敞開的外套掛住，整個人的姿勢又恢複了一開始那樣。
“還真有這天呢，用上她的那個法子。嗬~嗬~”番晃喘著氣，“嗬，咳~，真是有意思。”
番晃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他偏過頭低下腦袋。他看著脖子上個人終端喃喃自語。
“舊的即將結束，隻是不知還有沒有開始。”
連接上連接器後，金屬塊發出微弱的絲絲聲。這部個人終端算是連接完成。
沒多久，番晃脖子上的個人終端發出微弱的藍光。這表示這部個人終端已能隨時連入“虛擬網絡城”。
遠處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隨之而來的是急刹車時輪胎與地麵的摩擦聲。
“要來了吧。”番晃的聲音很是平穩。
遠處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沒過不久一群穿著黑西裝的人就出現在番晃的麵前。
“月鼠，怎麼不跑了？反而躲到死胡同裏，這真不像你呢。哈哈哈。”
走在最前的光頭黑衣男大聲嚷叫著。借著月光能看到他臉上那猙獰的笑臉。
“終於是讓我逮到你了，死老鼠。”
“嗬嗬，咳，哈”番晃一邊笑著一邊輕咳著，聲音顯得極為古怪。他用盡全力，緩慢的把右手伸直對著對麵的眾人。
在那沾著血跡、帶著傷痕的手中緊握著一把左輪手槍。他絲毫不像是被逼到絕境的樣子，看起來反像是占了上風。
“什麼？”
顯然番晃的舉動出乎追捕者的意料。在他們的印象中番晃是有著無數洞穴的狡兔而非眼紅了咬人的瘋兔。
黑西裝們極快的做出了反應。他們中的一些人開始向周邊躲閃，而另一些則掏槍準備還擊。
但是小小的巷子又怎能讓那麼多人同時躲閃開？短短的時間又怎能容他們及時開槍反擊？
槍聲響起。番晃手穩穩地，一下又一下扣動著扳機。瞬間就在幾個黑西裝身上開出朵朵血花。
“該死的！”
不知是誰怒吼了一聲，隨後一片槍聲蓋了過去。
沒有人在意那個任務的要求，對於他們而言“活捉”這個任務像個笑話。對於無牌無證無社保的“三無人士”而言，向來是保命第一，任務永遠在第二。所以隻要想、隻要能，那便殺。
因此也就隻有番晃這樣不上道難纏麻煩的家夥才會成為他們的任務目標。
“啊~”身體所受到攻擊帶來的疼痛讓番晃不禁輕吟出聲。
痛，極度的痛。旋轉的彈頭灼燒著肌膚的同時也貫穿肉體。不同口徑的槍支、不同的中彈部位，黑衣男們掀起的金屬風暴瘋狂的撕扯著番晃的肉體。沒有任何懸念的，隻是短短的一瞬間，番晃就已經到了瀕臨死亡的地步。
“夠了吧？”
腦中飛速閃過這個念頭的同時，番晃用僅餘的神智啟用了脖子上的個人終端。
“虛擬網絡城，完全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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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嗎？”
看著倒在地上不再動彈的軀體，大光頭長舒了一口氣。
剛剛番晃的“凶狠”反擊把他嚇得不輕。在番晃的那輪射擊中就有三個黑西裝永遠的躺下了。若非站在最前的大光頭運氣好，他很可能成為最先倒下的那個人。
“你，趕快過去看看，”大光頭很快便回過神來，然後掉頭指使著旁邊的人。
“對付月鼠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就在說話的同時，大光頭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被大光頭指到的那位黑西裝猶豫了下，但還是馬上走過去。他仔細的觀察著麵前的殘軀，雙手在上麵按捏著，翻動著衣服。
很快，他就抬起頭給後麵喊話。
“頭兒，的確是死了。他身上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找不到有炸藥或遙控裝置。”
他停頓了一下，又開口建議道，“可能我們需要進行取樣，帶個實驗室那的檢驗一下。這樣可以確保是‘月鼠’，也好給上麵一個交待。”
話說完，見其他人沒有反對，於是那名黑西裝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屍體上。
“這樣嗎？看來又要去麻煩實驗室的那群瘋子了。”
大光頭拍了拍手，隨後順勢理了理衣服。然後他低下頭，在那站了幾秒以示默哀。
默哀結束後，他向其他人招呼。“走吧走吧，今天的活算完了。”
大光頭的話還沒說完，一行黑西裝開始整理手上的東西。
打掃現場，清理痕跡什麼的自然不用他們自己動手。不過手頭上的槍械卻是要另外登記的，每次任務用了多少發子彈他們都得記下。若日後對數據時出了問題，那就會麻煩得很。所以盡管他們隻需把槍械等違禁品帶好，但還是沒人敢粗心大意敷衍了事。
盡管收拾東西花了些功夫，但是沒多久黑西裝們開始有序離開。
先前驗屍的那位黑西裝因為要將需要化驗的樣本采集整理好，多花了些時間。當他開始收拾自己東西時其他人都已經走了一段路了。讓他不解的是，他處理好所有東西時，發現大光頭還待在原地。
他看著站著發呆的大光頭下意識的開口問詢：“頭兒，你這是……”
“啊，沒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