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武的住宅在市區一個老校區內。小區算不上高檔，但綠化做的很好，略帶古樸優雅的中國風。
吳佩蓉帶著李質上了三樓，按了門鈴，裏麵傳來開門的聲音。
“小吳你怎麼來了啊？”開門的是短發的老太太，老太見到吳佩蓉，慈祥地笑道。
吳佩蓉心裏愧疚，低聲說道：“王阿姨，我是找周校長的。”
王太笑盈盈地把吳佩蓉迎進來，看見李質問道：“這位小夥子是？”
這位王老太的笑如此真誠，李質第一次感受到心虛，“王奶奶您好，我是周校長的學生，李質。”
“李質？”王老太細細打量著李質，“最近老是聽老頭子說你，果然一表人材，不錯不錯！”
李質想到之前對周道武的偏見，心裏愈加難受。
周道武聽見外麵動靜，走出書房，看見李質二人，先是一愣，隨即笑道：“李質，你來了啊！真是稀客啊！”
“周校長！”
“來，來，坐下說。”周道武指著沙發說道，“老婆子，給他們泡兩杯茶。”
兩人站在沙發前，卻不坐下，吳佩蓉鼓起勇氣開口道：“周校長，對不起！”
“是我不對，周校長，是我連累您了！”李質也開口說道。
“先坐下！怎麼我不當校長了，這點話都不聽。”周道武板起臉。
“周校長。您為什麼這麼做？”
李質剛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問道，一路上這個問題一直揪著他的心。
這時候，王老太端著水走上來，熱騰騰的霧氣從杯中氤氳而上。周道武招呼二人喝水後，才簡單的回道：“我是校長。”
“可這和你沒關係啊！為什麼要你負責？”吳佩蓉哽咽道。
“事情是在十九中發生的，我是校長，怎麼能說沒關係呢？”
“是我不對，應該我負責的。”李質沉聲道。
周道武搖搖頭，“你哪裏不對？”
“我早就料到小刀疤會去搗亂，我隻想著乘此機會抓住他，沒想到居然...如果我早點報警，也不會有這種事。”
“就算你報警，這次避免了，小刀疤還會鬧出其他事！這次好歹有驚無險，已經是萬幸了！”
“可是你...”
“我隻是做了一位校長該做的事！”周道武繼續說道，“你們不需要自責，這次就算不是因為你李質，隻要它發生在十九中，我都要負責！”
周道武端起茶杯，杯子仍然燙手。
“說到底，這件事與我那不成器的孫子也有很大幹係。”周道武吹散杯中的熱氣，繼續說道，“還記得你上次問我，知不知道周強做了什麼？我說不知道。”
周道武頭微微後仰，“其實他犯事我何嚐沒有懷疑，可是作為爺爺，我寧願去選擇相信他們編織的謊言，而不願去徹查，我也害怕！可是當你故意試探我時，我才發現自己多麼自私，我的自欺欺人很可能毀了一個大有前途的學生一生。從那以後，我腦海裏經常會浮現你質問的眼神，我真的很慚愧！不過，很好，你沒有讓我失望，你真的很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