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雲兒忽然回了信息:“你真的會幫助我嗎?不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願意幫助我嗎?”看來,雲兒真的是遇到難纏的事了!楚風心裏感到一絲緊張,但他仍然很快地回了信息。“我保證。相信我!”“那好,我上網和你說。”過了一會,最後的旅程上線了。雲兒和楚風打了招呼後,楚風如臨大敵般緊緊盯著對話框裏不斷閃動的輸入狀態顯示,不知道雲兒會說出什麼讓他震驚的秘密來。雖然才短短幾十秒的等待,但楚風卻覺得如同生離死別那樣的漫長。終於,雲兒發了幾行字來。楚風緊張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全神貫注,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去年十月份,我剛和保險公司那個男人分了手,心情很不好。就是那時,我在網上遇到了一個男人。後來該發生的事都發生了。他對我管的很嚴,我受不了了,提出分手,他不同意。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我們的事情,天天威脅我,說要讓我付出慘痛的代價。昨天就是他和你聊天。”盡管楚風在心裏已經設想出許多種結果,但看到雲兒發來的文字,他還是感到陣陣心痛。真相既然是這樣!這一瞬間,雲兒在楚風心裏的形象瞬間崩塌。楚風問:“你們處了多久?他不是說你們最近都還在一起嗎?”“過年後就沒有見麵了。但他經常打電話威脅我,逼迫我去找他,我沒有辦法,隻好口頭上答應他,但是我沒有去。清明節後的那天,他又打電話來威脅我,說再不去找他,他就要來找我了。所以我很難過。”雲兒說。“和我在一起後,你還和他在過一起嗎?”這是楚風最想弄明白的問題。遲疑了很久,雲兒說:“有過。就是春節前。其實春節前一天我才去我老公那裏。在去之前,我找過他。我在Y縣隻呆了幾天就回來了,那裏到處是黃灰,太難在了。”“你愛過他嗎?”楚風強忍著心痛問。“沒有,我從來沒有愛過他,隻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玩得起來。那時我心情不好,他會帶我去唱歌、看電影、逛超市,然後買一大堆東西呆在賓館裏吃。”雲兒說。“你不愛他,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你曾經說過有一個男人經常打電話給你,對你很好,為什麼不是和他處?”楚風問。“男人那麼多,我為什麼要找他?我和他認識一年多了,聊得越久,越沒感覺。最主要的是這個男人來的正是時候,那時候我心情很不好。聊了幾天,他就約我見麵,那時我對見網友很好奇,就答應了。”雲兒說。“你們在哪裏見麵的?”楚風問。“在Q市。他說來找我,我沒答應,怕被熟人看見,所以我就去找他了。”雲兒說。“他就是淡淡憂愁?他是幹嘛的?”楚風問。雲兒遲疑了一會說:“嗯。我不知道他是幹嘛的,我又不想和他結婚,所以也不想了解他的情況。當時我隻是心情不好,無聊。平心而論,他對我很好,隻是占有欲太強了。我有家室,不能影響到家庭。”雲兒說。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明了。楚風點開雲兒的視頻。視頻裏,雲兒依舊那麼楚楚動人,那麼清純秀麗,卻又那麼的陌生。陌生得如同一個遙遠的夢,在他根深蒂固的思緒裏,漸漸飄遠,漸漸模糊……。“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幫你處理。”楚風淡淡地回了一句,就關了視頻,下了線。他再也無法坦然麵對這樣一個女人,無論這個女人曾經讓他多麼朝思暮想,多麼難於割舍,他都不想再多看一眼。他甚至開始怨恨起自己的敏感和多事來。人世間的許多事情,尤其是感情,或許糊塗一些,會更快樂。許許多多外表光鮮、清雅高潔、道貌岸然的人,甚至是一些聖人,一旦完全真實地走入其內心世界,剝開那些色澤鮮麗的保護層,綻露出來的,或許都是那麼的不堪入目,那麼的令人作嘔。話又說回來,誰的背後沒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楚風甚至想,如果真的有一麵鏡子,可以完全透視出一個人的內心世界和曾經做過的一切,那麼,這個世界會有多麼的醜陋不堪。真相,有的時候,總是那麼的殘忍,殘忍得讓人絕望,讓人心碎。收拾完這段短暫而滄桑的感情,該上路了。前方,不再有愛,不再有那些纏綿的話語和廝守的夢境。春風吹撒著初生的嫩葉,殘忍的跌落一地,如同這段稚嫩的愛情。什麼山盟海誓,什麼相愛一輩子,什麼陪你走完這最後的旅程,原來不過是一場短暫的遊戲。一片癡心,種在了石頭上,不能生根,也不能發芽。注定隻能枯萎,留下滿心的傷痛。遠方,一片陌生的曠野,從此一別,誰還是誰,誰還記得誰?雖然如此,但楚風還是決定幫助雲兒,不管怎樣,他不忍心雲兒被這樣一個卑鄙無恥的人挾持。楚風靜下心來,思考著對策。女人婚外情最大的弱點無非是怕自己的老公知道,這個男人正是抓住了雲兒的這個心理,才能肆無忌憚地威脅雲兒。那麼,隻要解除了他的這個把柄,就能輕易地斬斷他的魔爪。夜色漸暗,楚風拿定主意,立即以男人的身份申請了一個QQ號碼,加了淡淡憂愁。過了一會,淡淡憂愁接了。楚風進了淡淡憂愁的空間,把他的照片複製了下來,然後開門見山,說自己是雲兒的老公,隨後用很嚴厲的口吻責罵淡淡憂愁,淡淡憂愁辯解說他不認識雲兒,楚風也不管那麼多,繼續責罵了一陣之後說:“你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威脅她,已經觸犯了法律,我已經向公安機關報案了,你的工作單位和照片我都複製了傳給公安機關了,你就等著去和公安機關解釋吧。”淡淡憂愁沒有再回話,過了一會,就把楚風拉入了黑名單。楚風心裏很明白,這樣的招數隻能用一次,如果讓對方識破,不但前功盡棄,還有讓他更加肆無忌憚。於是,楚風給雲兒發了一條短信:“我正在幫你處理那件事情,無論任何人問你,你都要說你老公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切忌!”雲兒回信說:“好。”為了把戲做足,楚風打電話給Q市公安局的朋友,說了這件事。朋友說:“淡淡憂愁用脅迫的方式和女性發生關係,已經構成**行為了。要不要我明天去找他?”楚風說:“算了,這事鬧大了也不好,明天我問一下他的電話,你打個電話嚴厲地警告一下他就行了。”朋友答應了。第二天一大早,雲兒就打來了電話,問楚風是怎麼處理的?楚風簡單地講述了一遍,雲兒聽了嘻嘻哈哈地誇楚風就是聰明,有辦法。楚風也不理會,隻叫雲兒把淡淡憂愁的電話號碼告訴他。雲兒支支吾吾地說:“算了吧,隻要他不再騷擾我就行了。”楚風說:“我隻是叫公安局的朋友打電話警告他一下。而且我在QQ上已經和他說了。如果過幾天沒有公安局的打電話給他,他可能會懷疑,到那時就不好辦了。”雲兒央求楚風說:“算了好嗎?你昨晚那樣做了,我相信他不會再騷擾我了,如果他再騷擾我,我就告訴你,好嗎?”楚風無奈,隻好答應了。本想掛了電話,雲兒卻心情大好,對楚風說了很多柔情蜜意的話。這些話如同千萬隻辛勤的小螞蟻,用浸透著蜜汁的舌尖,一點一滴貪婪地吮吸著楚風的心底,弄得楚風心裏一陣陣酥軟。唉,問世間情為何物?到了晚上,英子上線了。和楚風打了招呼之後,就提起了淡淡憂愁,並拐彎抹角地試探楚風。楚風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但英子卻一口咬定威脅淡淡憂愁的事是楚風幹的,楚風矢口否認。但英子卻不信,說雲兒絕對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她老公,還說淡淡憂愁也認定是楚風幹的。從和英子的聊天中,楚風得知,原來英子和淡淡憂愁也經常在網上聊天,而且對淡淡憂愁和雲兒的事她基本上都知道。最讓楚風感到意外的是,英子既然一直在幫淡淡憂愁說話,並且十分明顯地透露出對淡淡憂愁的好感。這讓楚風感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兩人正在互相質疑和辯解時,雲兒上線了,並且及時和楚風打了招呼。楚風將英子的質疑告訴了雲兒。雲兒問楚風該怎麼辦?楚風說:“你主動和她聊天,在聊天的時候有意無意地透露給她一些信息,就說你老公已經知道了你和淡淡憂愁的事,昨晚上和你吵了一夜,還打了你,逼問你要淡淡憂愁的QQ和電話號碼,並說要找人收拾他。”雲兒答應了。過了一會,雲兒把她和英子的聊天記錄發給了楚風,楚風仔細看過之後,基本符合他的意思,但楚風仍然從英子的話裏感覺到她的懷疑。此後的時光,又逐漸恢複到原位,雲兒像往常一樣經常上線和楚風聊天,不論是態度還是熱情,都像從前一樣,充滿了柔情蜜意和纏綿悱惻。楚風原本冰冷的心,被雲兒用她的獨有的柔情漸漸融化了。楚風這才發覺,原來在自己的心底,始終無法將雲兒徹底抹去。院子裏的白玉蘭花不知不覺已悄然綻放。潔白的花瓣,高高的端坐枝頭,聖潔無暇。這種花,總會讓楚風聯想到觀音大士端坐蓮花的樣子。幾場暴雨之後,城市的空氣變得潮濕起來。天氣也漸漸變得燥熱。水果攤上的果類也逐漸增多。黃的杏、紅的李、紅綠相映的桃……。每到這個季節,楚風的心底都會莫名其妙地湧起一種淡淡的憂傷和失意。五一勞動節就要到了。一天晚上,雲兒說五一勞動節想帶著兒子來K城玩兩天,順便把賣不出去的加油卡帶回來還給楚風。楚風欣然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