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夜晚,大片烏雲在高空快速移動,本來皎潔明月時隱時現,割斷了如絲月光。
斑駁月光下,是起伏的群山,如蟄伏野獸的脊背危險聳立著。光禿禿的樹枝怒張,好似利箭一般直指蒼天,似要撕碎這浩瀚夜空。
秋將盡,天地一片肅殺。
冷冷夜幕下正上演著與這天氣一般詭異的一幕。
血液已經凝結成暗紅的血塊停留在額頭,沾滿塵土的破碎衣裙在獵獵強風下飄搖,赤著一雙布滿血痕的小腳,站在尖銳的石地上。
一雙眼眸深邃冰冷如萬年不融的冰潭,燦亮得宛若九天星辰,隻是那麼漫不經心的掃視一眼,便令人心神劇震。那狼狽的外表反倒無人在意。
“花無痕!”如一道驚雷劃破夜空,驚得林中棲息的眾鳥振翅而逃。
一身狼狽的女子年紀並不大,看模樣隻有十六七歲,略顯稚嫩的臉龐上,慢慢的浮現出一抹譏諷的笑意。
美目一轉,墨黑的眼眸之中竟好似有流光閃過,奪人魂魄、攝人心神,隻是輕飄飄的一瞄,竟令那三個人心頭一緊,仿佛有利刃快速的劃過。
“花無痕,沒有你那傷風敗俗的娘護著你,你以為你還能逃出去!”遠處慢慢踱出一個藍衣男子,陰鷙的盯著一身狼狽女子。
“你們母女兩個垃圾能死在六級靈師手裏也算是你們的造化!”張狂的大笑扭曲了藍衣男子還算俊朗的容貌,說不出來的醜陋。
花無痕微微笑著,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具傷痕累累的女屍上,那是她的母親,不、正確的說,是她這具身體的母親。
“是的,很榮幸。”花無痕笑著收回目光,如今腦海中全都是一個嬌小的女人拚盡全力護著她的影像,她躲在那女人的懷裏,眼睜睜的看著她用瘦弱的身體擋下無數的重擊開出一條逃生通道的影像。
這具身體的記憶,在她的腦海中翻騰,極其清晰。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很明確的感覺到,這不是她。不是她的身體,不是她熟悉的環境。而她自己是誰,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但是有一點她很肯定,絕對沒有人可以在她麵前如此放肆!
“死在我的手下,你們真是榮幸!”
花無痕的話惹得藍衣男子仰頭大笑:“花無痕,你嚇瘋了吧?”藍衣男子像看怪物似的盯著花無痕,“忘了剛才是誰在狼狽逃竄?你……啊!”
男子譏諷的嘲笑還沒有說完,突然眼前寒光一閃,隻覺得下身一涼,衝入腦髓的疼痛頓時讓他的嘲弄化為尖叫!
“你們三個蠢貨,還不殺了她?”藍衣男子喊完最後一句話,突然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這樣就暈了,真是太沒用了。”一身狼狽的花無痕用纖細的手指把玩著小巧的匕首,匕首並不精致,甚至可以說是太普通,隨隨便便花點錢幣就可以在市集買到。可是,此時,這隨處可見的匕首,沾染著一絲鮮紅,在女子的手中煥發出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