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求求您,您就可憐可憐奴家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孩子一群,您就發發善心,讓奴家來府裏幹活吧。奴家知道,您老大人有大量,上能體恤官家,下能體恤小老百姓窮苦人家的,對不對?您定當伸出援手,不會袖手旁觀對不對?”
人潮如水般淌動,各種小攤沿著街道蔓延,到了聲音的發源地便自動終止了。
八階台階顯示著主人非凡的身份,朱紅色的大門緊閉,一字並肩王府六個大字嵌在門上麵,氣勢非凡,同時也彰顯著府裏高貴的身份地位,門兩邊一對石獅立於門口,如仰天長嘯之姿,使人望而卻步。咋一看,一股富貴之氣夾雜著不可磨滅的威嚴,在周圍掃蕩。大門旁邊則是有一道小門,此乃為方便主人家進出使用的,朱門大戶,沒有什麼特殊的大事情,大門,向來是緊閉不開的。
此時此刻,小門口正立著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兩個人。老人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用碧玉簪簪於頭頂,衣服得體,腰杆挺直,精神抖擻,盡管年事已高,卻依舊如一頭猛虎般,蓄勢待發。
女子則恰恰相反,此時女子正坐在地上輕聲啜泣,頭發亂七八糟,似乎還夾雜著些什麼其他的東西,即使是最不愛美的鳥兒,估計也不會在她的腦袋上搭個窩,一身麻布衣裳已經成發白狀態,衣服上全是補丁,大大小小,花花綠綠,要在衣服上找塊完整的布實在是一件難事。
女子一雙黑油油的手使勁抓著老人衣服下擺,雙眼淚嘩嘩,看上去好不淒慘。亂發髒臉間,一雙眼睛大大的,眼上蒙著一層淚痕,徒增了三分可憐。
老人乃是這府裏的管事李管家,女子名叫庶心,卻是為了謀一份差事而來。李管家看著眼前如乞丐般的姑娘,眉頭緊皺,伸手輕輕從女子手裏抽出衣服,臉上滿是難為情。
不是他不招,實在是這姑娘未免也太髒了,作為鍾鳴鼎食之家,哪怕是最賤等的丫鬟,也要比這姑娘來的體麵。
“姑娘,您……您就另尋高就吧,咱們府裏主子們身高位重,繡娘都是從錦和坊裏萬裏挑一,繡工精湛,十裏八鄉都是頂呱呱的,不是您……嗬嗬,隨便路邊一個窮要飯的可以勝任的。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咱家也不好向主子們交代,是不?”李管家不著痕跡的推了一把。意欲將庶心推離自己身邊,奈何她卻像八爪魚一樣緊挨著自己,力氣又大,壓根兒就推不開。
庶心急忙從懷裏抽出一方手帕,遞到了李管家麵前。“管家,您要相信我,我女工可是頂呱呱的好,咱們村裏不管哪個家做壽服亦或縫補衣服,都是請我做的,上到發飾,下到鞋墊,隻有您想不到的,沒有我做不出來的。在咱村裏,我有個外號叫賽黃衣,大家可是都誇我女工比錦和坊的黃繡娘還好的。”
“那姑娘還是回村裏去做壽服亦或縫補吧,上到發飾,下到鞋墊,沒有您,誰給他們做去呀?那活兒適合您。我們府裏繡娘真的已經夠了。還有,吾乃堂堂男子,主外不主內,不懂您繡的什麼玩意兒?男兒自是保家衛國,揮頭顱灑熱血,呀,要是男子都懂繡花了,這天下就奇了。”李管家哼了一聲,這繡的什麼?方不是方圓不是圓的,這不是誆自己麼?李管家揮袖轉過身正欲關門,一匹棕紅色的馬在府門口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