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1 / 1)

醫生繼續忙著手上的各種類型的病例單,頭都沒有時間抬起來:“這是個大手術,三四寸左右吧!具體的我也不是清楚,不能給你一個準確的答案,這樣吧,到時候我幫你聯係一下胸外科的醫生,他們會具體的跟你說的。還有最重要的事情是,你回去一定要和你的父母商量一下,你這個病情是不可以再拖了。要不然後果很嚴重的,裏麵可能已經膿胸了”。

膿胸是一個什麼概念?這分明是沒有任何的概念在我的腦海裏存在嗎?

看著醫生那樣忙碌的樣子,還真心的不想打擾他,但是沒有任何概念的事情,我必須得問清楚:“醫生!什麼叫做膿胸啊!”。

這次醫生卻沒有繼續擺弄他手頭上那些白紙上密密麻麻的字,抬起頭嚴肅的看著我說道:“膿胸就是你的肺裏麵有水,排不出去,發炎形成大量的膿液,如果不及時做手術清除的話,那你的肺就會被切除,甚至可以無法呼吸而死亡,這件事情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了。我是建議你明天就去胸外科掛號住院”。

這個打擊來的確實不小,聽的我膽戰心驚的,腦子裏早已經害怕的沒有任何可以思考的空間了。

早一年前我就已經做好了迎接艱難和恐怖襲擊的挑戰準備,可是我卻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無法預料的程度,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畫麵。

現在我還這麼年輕,居然就會有這樣的遭遇,那在往後的幾十年的時間裏,我又會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呢?

難道要我這一生都要活在病魔的陰影下嗎?每時每刻都要和它來個生死的較量嗎?命運之間的逐角嗎?

那我投降,我這條賤命誰想要就拿走,隻是不要在連累我的家人了,這樣的人生除了連累別人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如今的他們已經承受不住任何的打擊了,他們那瘦骨嶙峋,日益憔悴樣子,隻會會讓我背負著不孝的罵名。

中華優秀的傳統是安享晚年,可是父母卻為我的病日益的不辭辛勞的奔波於城市的大街小巷。

這樣的罪責我承受不起,也沒有任何的心裏再承受這樣的事情了,因為這顆心現在已經裝滿了痛苦、負擔和內疚了。

父親為了我的手術費四處奔波,到處借錢。

在遭到了憐憫的眼神,同情的眼神的同時,但更多的確是蔑視和鄙夷的眼神,如此的不屑和嘲笑。

因為父親是個很正直的人,他最看重麵子,以前他就認為麵子比什麼都重要,為此他也從不低聲下氣的去乞求任何人。

可是這次他卻因為我放棄了他最看重的東西,於此同時,他也放棄了自己的尊嚴。這種如此的偉大父愛讓我情何以堪啊!

當我再次走進住院部的時候,這種熟悉的讓人害怕的環境,讓我增加了莫名的壓迫感,因為在接下來時間裏發生的事情,迎接我的卻是一個是個未知數,是無法預料的,無法掌控的。

以前對於未知數來說,我一向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遠離它,從不碰觸。可是今天明知是個未知數,無法預料的結果卻要迎仞而上。

“手術有風險,開刀需謹慎”這句話時刻在我的腦海裏盤旋,久久不能散去。

住院的第二天便要接受術前的各項檢查,光抽血就抽了不下於六次,什麼靜脈抽血,動脈抽血。

抽的我的手連同我的心靈都已經麻木了,絲毫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因為在這一天手臂上由於過多的抽血,早已處於疼痛狀態。

在漫長的心靈恐慌的等待中,終於到了今天是手術的時間,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之前頻繁的問我的主刀醫生,希望他能夠讓我做第一場,最後定下來我是第一場,於是我和爸爸懷著既忐忑又複雜的心情,焦急的等待著手術的開始。

醫生看著我雙手捂住胸口,麵露無法言表的表情,問道:“章雪緣!你怎麼了”。

我不假思索的便大聲的脫衣而出:“我害怕”。

結果那些剛出去的醫生笑了起來,然後我就很是鬱悶,這很好笑嗎?可愛又辛苦的白衣天使們,你們可不能將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