舷梯狹窄,曉輝沒來得及與後麵的人打招呼,就順著焦老爺子的步子往下走。
焦老爺子滿臉是笑,頗有點春風得意,如果不看他的衣飾,就像個無憂無慮的普通老人:“曉輝,乖孩子,這幾日辛苦你了。”他略略一瞧曉輝的麵色便明白幾分。
慈祥的焦老爺子與印象中陰晴不定的丁老爺子形成鮮明對比,曉輝私心覺得焦老爺子比丁老爺子更像個爺爺。
曉輝端著端莊而略羞澀的笑,精致的妝容毫無破綻,既然焦老爺子自己當作焦嬌懷孕是喜事,聽喜不聽憂,她也沒必要現在掃興,笑道:“是我應該做的,爺爺高興就好。”
走下舷梯與焦瑞鬆錯身而過時,焦瑞鬆恭敬欣喜地叫一聲:“爺爺。”他看看曉輝眼底是笑,自己也笑了,笑這丫頭找對了大樹。
丁曉光也叫一聲“爺爺”,不同以往的親熱,這一聲“爺爺”有些歉意和忐忑。
焦老爺子“嗯”一聲,也不同尋常地徑直越過他,沒有叫他來扶自己。以前都是焦老爺子親熱地讓他跟在自己身邊的。丁曉光落寞地後退半步,腳跟還沒落地,拐杖“啪啪”落在他肩膀上,他嚇得差點跳起來,輕呼兩聲,條件反射地抓住拐杖,抬頭一看,真是怒氣衝衝的丁老爺子!
“你這個不孝子孫,你要反過來打我嗎?真是反了天了!”丁老爺子年事高卻中氣足,震得機翼也抖三抖。
丁曉光早料到有這一遭,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爺爺人還在舷梯上竟然就動起手來了,看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剛要開口,焦瑞鬆淡淡瞟他一眼,又淡淡地笑說:“丁爺爺,有什麼事回家再說,姐夫是個有分寸的,我想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兩字再次飆高老爺子的血壓,他一掙,丁曉光本來就不敢使勁,一下給他掙脫,他換作雙手操起拐杖劈哩叭啦往丁曉光身上招呼:“我打你個不孝子孫,你就跟你爸爸一樣沒出息,要氣死我是不是!畜牲!爛泥扶不上牆!”
丁曉光的爸爸沒來,可他媽媽即丁大夫人來了,剛剛走出舷梯門,丁老爺子站在舷梯半截的位置居高臨下好施展身手,後麵跟著焦母,她跟在焦母身後,剛好給堵在舷梯口,把丁老爺子的話聽個正著,又瞧著孩子隻挨打不知躲,心疼地要掉淚。
曉輝和焦老爺子剛走出沒幾步就發生了這種變故,兩人停步轉頭,隻見丁曉光雙手抱頭,任由丁老爺子打不吭聲,也不躲閃。
曉輝拉拉呆怔的焦老爺子,焦老爺子回神,拍拍她的手安慰,叫道:“必隆兄弟,孩子得在家裏教,周圍不知道有沒有記者,你不為孩子想,也得為我們兩家的臉麵著想。”
丁老爺子氣狠發狠,適時收回拐杖,輕咳兩聲說:“亭恩兄弟莫見怪,我這是氣糊塗了。”又惡狠狠地對丁曉光說:“兔崽子!等著,回去再收拾你!”氣哼哼地走下來,經過丁曉光時還狠狠推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