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懸掛三點一刻的時空
終結的旋律聚停在秋天的午夜
停止了無休止轉動
結束了一生
我並不想以另一種方式使你得到重生
或者
這並不能使人感到悲傷或落淚
其實,這些有時也很虛偽
結束
對於你,也是一種沉默的讚美
我不忍心把你埋藏
隻好仍把你掛起
——伯特蘭·羅素
死亡是怎麼樣的感覺?就像做了一個噩夢,然後猛然的坐起身來,冷汗直流。
腦海裏還不斷回放著醒來前的那段夢境,久久不會消散。
那一把刺穿胸膛的劍,引入眼的是上麵銘刻的湛藍色符文。
那一把奪取生命的劍,讓人難以忘懷的疼痛蜷曲了全身軀體。
那一把代表背叛的劍,鋒銳的劍刃不止割傷了身體,還有心。
他,猛然驚醒!
如同噩夢初醒一般。
咕咚咕咚,本已經靜止的心髒霎時間猛烈的跳動起來,活像狂獅的咆哮,或是沉重的鼓聲.
但是沒法直起身體,他睜開眼卻是很多的泥土侵入眼睛。
但是沒有一點點的不適,仿佛旁觀者一個被活埋的人,無法感同身受的憐惜。
“。。。。。。”他張開嘴想說話,但是一團泥土吃進嘴巴,嚼了嚼卻沒有任何一絲滋味傳入神經。
這是哪裏??放我出去!混賬!!
不過他很快遺忘了這個觸感,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完全遺忘了語言應該怎麼表達了。如同終日獨自生活的人突然忘記了說話的能力。
他惱怒的揮動手臂,阻力很大但不是完全的沒法移動。掙紮了一會,終於將右臂收到胸前。
沒有一絲肉的右臂,或者是枯骨!!
他就這麼目瞪口呆的看著光深深的手臂,腦海裏卻突然閃出了一個畫麵來。
一柄閃動著湛藍色符文的雙手大劍猛的從背後破開了他的身體,巨大的力量帶著他的肚子不由自主的前傾,甚至使得他腳跟離開了厚重的大地,那一股吃驚,憤怒,以及絕望重重的在腦海怒吼。
這種莫名其妙的無明業火讓他忘記自己被埋在地中的處境,憤怒的攪動著眼前的土壤。沒有一絲疲憊,甚至不用呼吸。
終於,他右手突然一輕,破開了什麼屏障那般的伸出了地麵。
亡國,喪鍾鎮
這個被遺忘的地方貧窮的讓人難以忍受。
或許是貧瘠的土地產不出什麼值錢的農作物,再或者這裏的地勢並不能作為什麼重要的戰略地點。喪鍾鎮的居民想方設法的逃出這個死氣沉沉的鎮子,去那些大城市體會奢華的紙醉金迷。
整個鎮子的象征物就是鎮中心的一個巨大的鍾樓,每當午夜這個鍾樓便會發出嗚嗚的哭泣聲,仿佛無數冤魂纏繞在這,流連忘返。
鍾樓旁邊是一片廣闊的墓地,每當鍾樓開始“哭泣”的時候,年老的守夜人就會打著哈欠的爬起床,輕輕地吻別熟睡得老伴,披著他擁有了幾百年的羊絨大衣例行巡察這個無人問津的墓地。盡管很多年都沒有領導前來這個小鎮巡視,也沒有什麼盜墓者來這個光顧這個如同喪鍾鎮一樣貧窮的老舊墓地。但是這個年老的守夜人依然幾百年如一日,風吹雨打,霹靂雷鳴都改變不了他的行程。
這也是他的工作,守衛這個古老的墓地,不讓任何人打擾安息的靈魂。
拒絕死神的留戀,甘願舍棄了凡間的一切,墜入永遠黑暗的夢境中不再醒來的人們,不應該再被任何人打擾了,包括死神。
更不要說這個源自於四萬年前的墓地,相信這個世上最惡毒最墮落的天使也不願意打攪這群亡魂的安眠,讚美死神。
“唧唧。。”一聲叫聲從遠處的黑暗地方傳來,然後擴散在這個寬闊的墓地中,顯得十分的響亮。
老者邁開小步伐,敏銳的小跑過去,模糊的看見了兩坨黑影晃動不止。
“是誰!誰敢來打攪這些讓死神也會感到傷心的靈魂?”老者高聲喝問道,同時高舉手中的魔法燈,幽綠的燈光霎時間照亮了這個空間。
卻是兩隻碩大的老鼠四處覓食,看到老者也不怕,反而停下來向著這位年老的守夜人支著小爪子,像打招呼一樣的叫歡。“唧唧。”
“原來是你們兩個,快走吧。我說過很過次了,這裏除了遺骸就沒有其他東西可以給你吃了。”
老者善意的笑著,伸出手做出驅趕的樣子。“惹怒了死神,他會判處你永恒的生命,讓你永永遠遠的做老鼠不得死去,快走吧。”
“誰回來光顧這個貧窮的小鎮呢?而且回來到這個僅僅隻有遺骸的墓地呢?”老者自嘲的說道,不過依然堅毅的高舉著魔法燈轉身走開,讓幽綠的燈光照亮這個廣闊的墓地,不逃開任何一個死角。
不過片刻,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
老者有些無奈的罵道:“兩個死東西,不是叫你們走開了嗎?還回來幹什麼啊?難道你是罪惡的狗犬,愛好啃食這群亡魂者的遺骸嗎?或者你是卑賤的食屍鬼,企圖偷偷地褻瀆這些可憐的亡者最後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