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的心裏很激動,因為她此刻站在宏國學院的大門之前,那個無數少年天才做夢都想進入的修行聖地。
無數人擠得頭破血流也無法進入的宏國學院,而她隻需要向前踏出一步。
一步,便是另一片天,另一個世界。
宏國學院很安靜,至少高月想象中的宏國學院,不是這樣的。
不說風聲雨聲讀書聲,至少應該可以聽到導師們授課的聲音,但沒有,連秋風將樹葉刮落在地上的聲音都沒有。
而且宏國學院的門前,一個人也沒有,空蕩蕩的,連一隻看門的狗都沒有。她本以為自己到來,會讓整個帝都轟動,會有無數人迎接自己,但眼看著已經到了宏國學院,卻依然不見一個人。
雖然不在意,但她的心裏,終究有那麼一點點的失落。
但她還是激動的,因為不論如何,這是宏國學院。
是的,四個字就夠了,至少,在整個大周帝國來說。
五長老走在前麵,她走在後麵,偌大得學院,好像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周康在進城的時候,就和他們分開了,他是三皇子,是未來的王,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高月覺得,男人就應該像周康那樣,才不枉到這世間走一遭。
進入大門後,是一塊巨大的石碑,足有三米之餘,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幾個大字:為大周之強盛而修行!
高月仰頭看著石碑,心中無比震撼:修行,成為至強之人,為國效力,百世流芳。
這是大周子民該做的,更是宏國學院的學生必須做的。
她要成為大周最強的人!這是她的夢想。
五長老也看著石碑,道:“這是第二任院長在東海修行時所寫,然後從東海背到這裏,也是從那以後,他便雲遊天下,自此了無蹤跡。”
高月微微皺眉,心道:“從東海背這麼一塊石頭回來,得多費勁啊。”她不明白,那個院長為什麼不用其他方法將石頭運回,非要如此招搖過市,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跑到東海那麼遠的地方去找這麼一塊石頭回來。
她看著五長老問道:“那學院的第一任院長是誰?”
五長老一愣,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問,回答道:“關於第一任院長,學院裏並沒有什麼記在和傳說,隻知道他姓唐。”
唐?
高月眉頭微皺,腦海中出現一個白發少年。
然後她眼中多了很多情緒,是思念,是歉疚,是無奈,是感歎……
然後,他想起了父親,想起了母親,想起高家的親人們,想起寧安城。
從南方走來,一路繁華,熙熙攘攘,她見識了許多,也學到了許多,八千裏的路程,走了足足一個多月,八千裏的路程,竟是如此遙遠。
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回到那座小城,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那些親人們?
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思念的感覺,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五長老笑著道:“想家了?”
她點了點頭。
“會習慣的,走吧。”
走過巨大的石碑,便是寬闊的廣場,廣場上,一個老頭正清掃著一地的落葉。
老頭穿得很破舊,一身灰色麻衣,一雙破布鞋,淩亂而灰白的頭發。
他的眼睛很黑,耳朵很大,但卻好像是個聾子,因為高月和五長老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他也沒有停下掃地,一雙眼睛隻是盯著地上不斷被掃帚卷起的落葉。
他掃得很入神,很專心,簡直就是全神貫注。
高月從未見過如此專心的人,特別是連掃地都這麼專心的人。
所以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但老人依舊全神貫注的掃著地。
五長老道:“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嗯?”高月一愣,回道:“肯定不隻是個掃地的。”
五長老笑道:“他確實就是掃地的,自我進入宏國學院到現在,他一直都在掃地,算算也有一百多年了。”
一百多年?
什麼樣的人,可以掃一百多年的地,難道他就不覺得無聊,不感到厭倦?
“難道他不做其他的事情?”
“除了吃飯睡覺,他隻掃地。”似乎想起了什麼,五長老補充道:“除了十年前,他離開過一次,去了整整一年才回來,而且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女孩。”
“什麼樣的女孩?”
“你們會見麵的。”
高月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跟著五長老左拐右拐,走了很久,連高月都記不得自己走了多久,唯一讓她不解的是,這一路走來,除了那個掃地的老人,她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宏國學院,大周帝國最大的學院,無數人心中修行的聖地,為什麼會沒有人,怎麼會沒有人?
宏國學院不愧為大周帝國最大的修行聖地,占地的麵積和建造的規模一點都不比皇城差,這樣的一個地方,應當是熱鬧的,繁華的,但高月隻覺得整個宏國學院就像一座空城,一座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