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26(2 / 2)

“這麼說,你那駭人的砍殺,是模仿血刀了?”

“是呀!”

“蕭丫頭,很有些天分麼!不過,你不該學他。”

“為什麼?他的功夫不好麼?”

“若是比殺人,他的功夫自然是好的;但若是比劍法,就不好說了。”

“劍法不就是一種殺人的功夫麼?若是劍法好,就可以殺人,劍法不好,就被人殺。”

“殺人的功夫隻是為了殺人而已,而劍法的目的卻有很多種,比如說——征服。”

“征服?”

“對,很多時候不一定要殺,隻要征服對方,就可以做到許多事情。以殺製殺與以暴製暴並不是一回事。”

“可是血刀殺的每一個人都該死。”

“是。他們也許的確都該死,可是你殺的那些人卻不一定都該死。我說你不該學他,是因為你學的是殺法,而不是劍法。劍法不是殺人的藝術,而是征服的藝術。”

“征服的藝術?”

“對,隻從這一點來講,你應該學的是嚴無謹,而不是血刀。”

“臭美!什麼時候有空,就讓我見識一下嚴大俠征服的藝術吧!”

“好啊……”嚴無謹輕咳了一下,聲音有點悶。

聽著嚴無謹煞有介事的論調,蕭屏兒笑彎了眼睛,這個家夥,竟也會正經麼?

……

“蕭丫頭。”

“幹嗎?”

“記住我的話,成為一位名劍客的方法,不是殺死許多人,而是征服許多人。”

“知道了。”

……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嚴無謹用這樣的態度和她說話。蕭屏兒有些微的不自在,輕輕的調整了一下背負他的姿勢。

嚴無謹低沉虛弱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徘徊,像是一個兄長語重心長的叮嚀,帶著點嚴肅的溫柔。

她的心裏突然變得很溫暖,軟軟的,她想起了那個黃昏,那長長的影子,那懶懶的微笑,那隻在微風中輕輕點頭致意的草兔子……

……

“蕭丫頭。”

“還幹嗎?”他今天的話好象特別的多。

“唱首歌吧。”

“噶?”蕭屏兒嚇了一跳,“我哪會唱歌?”

“你會啊,我聽過。”

蕭屏兒突然想起了前幾天在那個小木屋外自己的確隨口唱過兩句,難道他聽到了?

“家鄉的小調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的。”

“唱吧唱吧!我想聽。”

“不 ?

“唱吧……”

“不唱!

“唱吧……”

“不唱!

“咳咳咳咳咳咳咳……”

“好好好,你別咳了,我唱還不行麼?”這人不是大俠麼?怎麼還會撒嬌耍賴的?蕭屏兒翻了個白眼,清清喉嚨,唱了起來。

山間鳴翠鳥

綠草滿山坳

美麗牧羊女

婉轉唱歌謠

花兒笑

羊兒跳

歌兒甜

人兒妙

白雲天上飄

隻盼太陽早下山

回家縫紅襖

山間鳴翠鳥

綠草滿山坳

……

歌聲婉轉輕柔,悠揚悅耳,在幽深的密道裏反複回蕩,蕭屏兒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發現,此刻的嚴無謹,已經貼著她的脖子,睡著了。

蕭屏兒深吸一口氣,嘴角掛起一彎甜甜的笑。她的腳步很輕,也很溫柔,因為她喜歡的人正貼著她的脖子,睡得安穩如孩童。

他不是江湖名俠,他不是嚴無謹,此刻,他隻是他——她喜歡的男人。

僅此而已。

越往前走,密道裏越是涼爽,前麵隱隱有清涼的風吹過來,蕭屏兒加快了腳步,看樣子,他們已經接近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