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3)

“可是,您手裏可沒有賀禮啊!”

“賀禮?賀禮……”嚴無謹一邊念叨著一邊在自己的身上摸來摸去,總算在自己的短靴裏摸到了一團紙,塞給了老鴇,“行,就這個了,給你!”

這團紙髒兮兮、皺巴巴的,味道也有點不太新鮮了,老鴇皺著眉頭把紙打開,一雙老眼立刻閃出了金光:原來這團不太新鮮的紙,竟是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哎呦!我的祖宗!您快裏麵請……姑娘們,快……快給‘錢’老爺上茶!”

於滴子一直站在後麵,看著嚴無謹是怎樣變成“錢老爺”的,又看著“錢老爺”是怎樣左擁右抱、如魚得水的。冷冷的眸子裏看不到絲毫波動,嘴角卻噙著一絲冷笑。

嚴無謹真的很講義氣,左擁右抱的時候還沒有忘了身後還有一個於滴子,而且還不忘忙裏偷閑的回頭問道:“於兄,你要不要也來幾個姑娘陪你喝酒啊?我請客!”

於滴子不理他。

嚴無謹不死心:“不要害羞嘛!”

於滴子不理他。

“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何必那樣苦著自己呢?”

於滴子還是不理他。

“我說於兄,有了銀子就要花出去才好啊!——你為別人殺人賺的銀子都幹嘛用了?”

這回於滴子終於看了他一眼,冷冷道:“為下一次殺人做準備。”

嚴無謹翻了翻白眼,不理他了。

“新娘子上轎啦!”

寧紫菀身著大紅喜服,蓮步姍姍從樓梯上徐徐而下,外麵頓時鑼鼓喧天。

在別人看來,一個風塵女子能夠嫁入富貴之家,那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可是她自己呢?家破人亡,父親沉冤未雪,自己淪為官妓,而今又要嫁給他人做小。如果她的命運注定如此淒慘,那麼她寧願選擇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

於滴子眼前閃過這一幹人等,那新娘雖蒙著蓋頭看不到臉,可是她婀娜的步態身段依然讓人覺得楚楚動人;可她微微低垂的纖細肩膀卻似乎壓著千斤的重擔。就在那新娘子上轎的一瞬,於滴子看到,那女子的手上竟握著一把剪刀。於滴子的心裏微微一顫:她拿剪刀做什麼?是她要殺人?還是……

“於兄,我們走吧!”嚴無謹站了起來,皺著眉頭向外走去。本來看熱鬧——尤其是有美女的熱鬧是他最喜歡的事,可今天不知怎的,心裏憋悶得很。

黃昏,平安客棧。

“小二,給我們開兩間上房。”嚴無謹今天不太痛快,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一間。”於滴子糾正道。

嚴無謹瞪了於滴子一眼,又告訴了小二一遍:“兩間。”

“一間。”

店小二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不知該聽誰的。

“我說於滴子,你是不是有斷袖之癖啊?又不是沒有空房了,兩個大男人同睡一間房幹嘛?”

於滴子不理他。那些無聊的問題,於滴子都當做沒有聽到。

“我可不習慣和男人同睡一張床,難道你要站著睡?”

“是。躺下來容易讓人有機可乘。”

“隨你吧,一間就一間!”嚴無謹苦著一張臉,再和這種人磨下去,恐怕他會吐血而死。

夜涼如水。嚴無謹的鼻息漸深,似乎已經睡著了。

於滴子靠著牆站著,手中握著那把曾經讓他無限榮耀的劍。銀色的月光灑進來,像極了關外溫柔的白雪。遊子在月光之下,總會想起自己的家鄉。於滴子也不例外。他想起了家鄉溫柔的白雪,油黑的土地,雪白的羊群,奔騰的駿馬……他想起了年邁的父母,還有他的兄長們。十三年了,哥哥們現在應該都已經娶妻生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