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廠裏,一個班組裏,總是有那麼一兩個愛搗蛋的人。他們會不失時機的在不該發笑的時候笑上一回,不該做動作時做上一回小動作,不該有表情時在臉上做一個鬼臉。這種小會也就不倫不類了。
王道這時候的臉上是誠懇和知錯必改的表情。他說:“我首先要做檢討。本來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因為沒有上升到組織的高度,就犯了自由主義。現在想想,要是把這件事的意義向組織和領導彙報,肯定能夠得到支持。”
慕容之強本來是正色地聽著王道的檢討,聽到這,覺得味兒不對。
“王道,你們做的這件事,有意義嗎,我們會支持嗎?”慕容之強肅然,臉色陰冷。
麵對慕容之強這樣的臉色,王道沒有怵。
“慕容連長,你沒有到現場,你不知道。到了現場後,思想肯定要被震動。那個場麵,感人啊,能夠感動得要人命的。”
“就是,就是。”有人接了王道的話說:“我們的工作環境這麼好,我們還成天的說,領導不把我們當人待。總是抱怨我們組做的是全廠最苦最累最髒的活。可是到了那裏一看,人家那個,才叫苦和累,而且髒。”
“說得太好了。我比你還要受教育呢。我從小就在城裏長大,沒有吃過苦,也不知道什麼叫苦。今天,可是開了眼界,人家那才叫苦呢。”
慕容之強說:“童建設,你用詞注意點。苦和累,不能叫開眼界。”
有人附和慕容之強的話批評李東:“你這個童建設,要加強文化學習。慕容連長批評得對,苦和累,不能叫開眼界。”
“我跟你們還有不一樣的地方。我除了同意你們上麵所說的感受外,就是,我當時真的想哭。人啊,怎麼從那個小洞洞裏往外爬呢,不成了狗嗎?那樣的工作環境,他們還是任勞任怨地。想想我們,想想我,以前的工作態度太成問題。通過這次的參觀,我今後,保證把現在的工作做好,做出色。”有人說了這樣的一番話。
王道說:“當初,將我調來這個組時,我是一百個不開心。現在,我要感謝領導,能夠給我這樣一個機會,和弟兄們一起參觀了這個小煤窯。我有了一個新的設想,關於技術革新,我要再接再厲地搞下去。我要利用業餘時間,不但給本廠搞,還要爭取無私奉獻,幫一幫那個小煤窯。”
慕容之強提醒道:“王道,你要注意,你不可以幫那個小煤窯搞什麼革新的。你是在這裏拿工資,不是在小煤窯拿工資。”
王道說:“如果我還在技術革新小組,我不能這麼做。現在,我是可以的,我利用星期天的休息時間,為農民兄弟做些貢獻。”
大家就這麼談感想,談收獲,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多小時。這時,其它班組來人叫慕容之強去處理一件事,說是機床帶電,找不到電工。慕容之強正為控製不了這樣的會議局麵為難呢,這時,正好有了借口脫身。
慕容之強揮了一下手,說:“你們繼續談。一句話,要把你們的感受落實到行動中去。這樣的事,下不為例。”
大家望著慕容之強急急地走去,都不說話,突然地安靜下來。等慕容之強的身影消失,有人說了這麼一句:“走了?”
有人應了:“走了!”
有人又問:“完了?”
有人又應了:“完了!”
有人又問:“就這麼完了?”
有人答了:“就這麼完了!”
這樣的一問一答,突然沒有後續內容。相對安靜,相對寂然。
突然地,有人引頭,“撲哧”地笑出聲來。
這如同一支火柴點燃了成串的鞭炮,引發大夥兒一陣開心的大笑,且笑聲朗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