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不是聶秋遠說話的語氣和方式啊。
所以,這是……學校裏真的出大事了?
“什麼事老師?要是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盡全力!”我一下子恢複了狀態。
控製情緒?為什麼?
“真真,張老師……受傷了。……非常重,情況很不好。我剛才是路過了……在叫你的名字,要見你!”
張老師?哪個張老師?
……
張揚嗎?!
……
“張老師怎麼了?張老師在哪兒?!”我一下子就激動了。從老劉的焦急程度和語氣來看,我根本沒有控製自己情緒的可能性。
在大唐的日子裏,張老師是我老公心上終生未能除去的一個陰影。秋從我講述的許多小事裏,堅決地判定張老師待我情深義重,所以,他一直拚命地待我好,生怕有一天張老師的影子在我內心溫暖的角落裏悄悄地生長蔓延。
而我的心裏,也確實考慮過一個問題。當我回來以後,我該如何麵對張揚呢?
在大唐的那些日子裏,我已經想明白了他的心意。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我決定開始我大唐之旅的那一天,(其實也就是今天早上),張揚正好對我說,今天一定要等著我,我出完任務就來找你,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話要對你說。
非常非常重要的話啊!也許……會表白呢。
這是聶秋遠的判斷。秋緊緊地抱著我,把頭埋在我的胸口,喃喃地感謝上蒼。他說上天真的待他不薄,因為如果張揚早一些向我表白的話,沒準我就不會去大唐了。
既然天命注定如此,我回來之後要麵對的第一件事,沒準兒就是如何應對張揚的表白了。
隻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
出事的地點就在校門外,圍觀的人已經把門口堵了個水泄不通。刑警還沒有來,有兩個交警在維持秩序。
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人們嘈雜的聲音把一些破碎的信息送進我的耳朵。
“小夥子真了不起,七個孩子全都救下來了啊!一般人可絕對做不到!”
“也許,是警察吧,那鞋子,是警用鞋呢。”
“唉,好年輕啊,可惜呢。”
“#?¥%該死的醉駕!”
……
“還有救嗎……”
……
“讓開讓開,家屬!”
老劉十分焦急地說著假話。
人群像潮水一般分開,前麵露出了一群穿白大褂的人。
他們正在圍著一個人就地急救。
再往裏擠過去,就顯現了張揚毫無血色的蒼白的臉。
他的鼻腔和嘴角都在出血,地上卻沒有多少血。
撞擊或高墜的典型傷情。
他的眼睛緊緊地閉著,仿佛永遠都不會再睜開了,讓我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拜托,我剛剛回來,不要讓我遭遇這個好嗎?
“張揚!!——”
我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哭嚎。
一個穿白大褂的立起身,摘下口罩,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行了……”
他的口中,吐出了在我聽來是這世界上最殘酷的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