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罷這些,我感覺又是吃驚,又是淩亂。
原來是這個,戎撫天一直苦心經營,尋找答案,找到這裏的原因,就是為了這個。
他想要的,不是有窮氏的秘密,不是有窮氏的武功秘技、珍物寶藏,他最想要的東西,應當就是這一件黑暗聖器,直接誘開天災之門的引子。
這麼多年,戎撫天似乎出於某種原因,一直在試圖打開天災之門。他的心中,似乎埋藏著一種毀滅世界的渴望。
落雪山莊的大劫,白雲山的鬼火五毒咒術,都是他經營了多年,想要打開天災之門的嚐試。雖然因為意外的原因全部都失敗了,可是這些,充分證明了他多年來興風作浪的最終目的。
隻要搶在我們具備封鎖天災之門的能力之前搶到這件黑暗聖器,打開天災之門,他的目的就算是實現了。
其實戎撫天對於聖神殿開門的方法的估計是錯誤的。他原本以為,朱雀作為有窮氏的子孫,其血液也可以打開聖神殿。任平生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才設下陷阱,先害死了朱雀。可是實際上,朱雀的血根本就打不開聖神殿的大門,要想開門,原本就必須捉住聶秋遠或是駱大春。
來之前我們可不知道聶秋遠的家族竟然是有窮氏的傳人,所以駱大春的到來純屬機緣巧合。可是這樣,我們卻自然而然地多了一把打開聖神殿的鑰匙。
所以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正是抓緊趕到聖神殿,趕在戎撫天之前,把黑暗聖器從聖神殿裏拿出來,藏在安全的地方,在所有要件齊備之前,緊密防範,不讓戎撫天得到它。
好在古書上同樣給予了我們指引,向我們指明了通往聖神殿的道路。
在佛堂外頭那間石室的一角,有一塊顏色與其他地方都不相同的巨大青石方磚。我們三個站到方磚上,扳動隱藏於牆壁之上的機關,隻聽鐵鎖之聲嘩嘩作響,青石方磚忽然緩緩下沉,像升降梯一樣,載著我們去往大地的更深處。
有窮氏一族的聖神殿,就隱藏在真正的藤越熱海的極底。
隨著青石板的下沉,眼前忽然一片光明,我們似乎進入了一座真正的宮殿,非常寬闊。低頭向下看去,可以看到一條金碧輝煌的通路直指向一座閉鎖的金色大門。通路的兩旁,靜默地肅立著兩排栩栩如生的巨型石雕像。
我們足下的青石板“喀”地一聲落地,與地麵融為一體,我們不偏不倚地站立在了通道的正中。
就在落地的一刹那,我們忽然感覺有些什麼不對,似乎是身體本能地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凝神之時,卻忽地一陣“嗖嗖”之聲,竟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箭矢,向著落腳未穩的我們排山倒海般地鋪射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送我們來聖神殿嗎?怎麼還會……設下了機關呢?
我們三人都在瞬間拔出了武器,亮開招式,開始抵抗飛蝗般的箭矢。聶秋遠和駱大春一左一右,背靠著背,將我夾在中間。本來我對自己的劍法還是有自信的,認為自己就算獨立支撐,也能撐上一陣子。可是現在他們把我夾在中間,根本不需要我出手,他們就已經把前後射來的箭矢全部都打飛了。
我當然不會自找麻煩,便欣然地接受了他們的保護。正好,利用這個時間,我開始認真地觀察周圍的形勢。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還真是嚇了一跳。
在離我們乘坐的“升降梯”不遠的地方,密密麻麻地站著數十口子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這自然不是有窮氏的族人,這些人顯然對我們充滿了敵意,因為他們正拉開了弓弩不停地向我們放箭呢。
是天鏡門,他們已經到了!
因為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後麵那個纖長瘦削的青衣人影,顯然正是那個令我無比頭痛,不知應該以什麼樣的姿態麵對的人。
任平生安靜地凝立著,望著我們,確切地說,是望著我。他的眼神裏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有幾分絕決,卻又似乎隱隱地含著一些憂傷。
任平生的身旁,立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灰袍人,戴著頭巾麵具,將真容遮了個嚴嚴實實。這副打扮的人我可是在南國的礦井深處見過並恨透了的,那不正是天鏡門的首領戎撫天嗎?
終於,還是見麵了。該來的時刻,總是要來的。
也就是在這一刹那,我忽然明白了他們是如何深入了地下宮殿的腹地,來到了存放著有窮氏絕密的要害之所聖神殿。他們與我們走的顯然不是同樣的路。
任平生說過,他們來的人很多,不是麼?
可是現在,怎麼隻有寥寥數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