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為止,我們連一個真人都沒有見到,都是這片迷宮一樣的區域,在自動地出考題。而且,有一點我頗為在意,剛剛的信義之門試煉,似乎剛好是三個人配合才能成功的,這是巧合,還是說,這個區域甚至能自動計算我們的人數?
那麼,接下來,還有嗎?
聶秋遠抱著我,緩緩地踏過了信義之門,走進了另一片未知的區域。
這是一片孤立的寬闊高地,呈橢圓形,高地的四周,環繞著深陷在地底的熔岩火海。
在斷崖的邊緣,立著一尊巨大的白玉雕像。
雕像塑造的是一名女子,長發披散,低眉垂目,神態溫柔。這玉雕的雕工極其高絕,女子的每一根發絲,每一處衣褶都像是活的一樣,整個人似乎充滿著生機。
女子雙手置於胸前,手中捧的是一柄形狀怪異的月牙彎刀,而雕像的麵前,整整齊齊地擺著三隻蒲團。
看到這尊玉雕,身邊的駱大春輕輕地“咦”了一聲。
聶秋遠便問他道:“怎麼了?”
“這雕像……”
“有何不妥麼?”
駱大春定了定神,道:“也不知這裏怎麼會供奉著這樣一尊雕像,因為……這是我純狐氏祖先母神嫦娥的造像,在落雪山莊的聖堂中供奉有同樣的一尊。”
我們兩個都吃了一驚。
在藤越熱海地下的迷宮裏,怎麼會供奉著落雪山莊始祖的雕像呢?這裏應該是聶秋遠家族的地盤才對啊!
再想一想,駱大春的血,為什麼會召喚了“引路人”呢?難道說駱大春也是被他們認可的族人?那麼再往前推進一步,難道多年以前慘遭滅門的聶氏一族,實際上跟落雪山莊是一家?
“司空,你們族譜中,對聶姓一族可有記載?”聶秋遠蹙眉問道。我認為他大概與我考慮的是同一件事情。
駱大春搖頭道:“沒有,純狐氏一族,上溯五代便已隻剩下我司空氏一支,之前的宗譜,記載過幾個姓氏,但是沒有姓聶的。”
這其間,究竟有著怎樣的關聯?
我想了想,便直接說出了我的看法。
“你們瞧,如果在雕像麵前放置了蒲團,那麼這意思應該很明白,是要讓咱們給玉雕叩頭行拜禮吧。既然這供奉的是純狐氏的母神,就算沒有蒲團,咱們拜一拜也是應該的。所以,咱們不如聽從主人的安排,向母神拜上一拜。”
他二人點頭表示讚同,我們便一人跪上一個蒲團,我就向嫦娥的玉雕低頭拜了下去。
空氣中隱隱傳來獨特的香氣,仿佛眼前的玉雕是有生命的,仿佛這位上古的女神還在散發著幽幽的體香。如果駱大春之前對我講的純狐氏一族的淵源不假,那麼嫦娥就不是人們傳說中那樣因為自私和貪婪獨吞了西王母的靈藥,背叛了丈夫,一個人可悲地飛上了月球。
那是人類傳說中最早的登月行動,至今我國所有的月球探測器還都叫做“嫦娥X號”。
唉,誰能知道,這位女神吞下去的根本不是什麼西王母的靈藥,而是純狐氏終極的秘寶“冰寒神丹”,並為此送了命呢?
誰能想到,她其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世界和平守護者,理應獲得萬眾的膜拜和緬懷呢?
我是真心實意、畢恭畢敬地跪在蒲團上,前額觸地,給她磕了一個標準的響頭。可是當我起身的時候,我發現聶秋遠和駱大春直挺挺地跪在蒲團上,根本就沒有磕下頭去。
“你們在幹……嘛……”我還沒來得及問完就硬生生地把話吞回去了,因為我感覺他們兩個似乎十分不對頭。
他們兩個都是目視前方,眼神卻十分空洞,好像是陷進了什麼深不可測的世界。
我立即意識到,不可以驚動他們,因為我本能地認為他們可能是被人精神控製了,或者是陷入了某種幻覺。所以現在的他們,很可能跟夢遊的人是很相似的。
老人說,千萬不要叫醒一個夢遊的人,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看來這一步的考驗,關鍵就在這玉雕和玉雕前的蒲團。按照設計者的規劃,應該是我們一跪到蒲團上,就會同時陷入某種幻覺,並在其中接受考驗。目測現在的情形是他們聯網成功,而我卻聯網失敗了。
從已故的白虎使若嬋娟試圖對我實施精神控製的時候起我就發現了,作為一名穿越者,我似乎享有小小的福利,因為我的精神與肉體並非原裝,所以任何人都很難對我成功地進行精神控製。
也正是因為這個福利,我的考試資格就這樣被取消了。
那麼,現在的他們,正在經曆著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