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29 花漾(1)(2 / 2)

“阿螢,我已經偵知了玉衡司的事情,你覺得,我有必要去你們那小小的縣衙麼?”任平生笑著問我。

“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我往聶秋遠懷裏縮了縮,他的手也把我攬得更緊了些。

“也許,我就是想看看那個有趣的丫頭在做什麼呢。”

“青龍,”沉默了半晌的聶秋遠終於開了口,“想做什麼,衝我來。針對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針對一個女人自然沒有意思,但是搶走你的女人,就很有意思。”任平生哼哼地笑起來,“可是你未免也太過粗心,阿螢身子的異狀,你居然一點都沒察覺?要不是遇上我,她照你教的心法練下去,小命遲早不保。”

聶秋遠的麵色微微一暗,攬著我的手臂輕輕顫動了一下。

任平生沒有理他,卻對我笑道:“阿螢,如何,被兩個瘋子搶奪的滋味?”

我感覺十分無語。

“阿螢,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任平生抿了抿嘴,轉移了話題,“你不要太害怕,其實隻要不練內功,你的症狀並不嚴重。來碗子山的的路上,你跑去刨人家墳頭,其實,是我給你下了點藥的緣故。”

神馬?!

忽然想起來,眼前這一個,或許是這個時代最會配製毒藥的男人了。原來自從他來了,我的一舉一動,就全都在他的控製之下了。也難怪他一眼就能看穿裝藥的玉瓶,難怪他僅憑聞一聞就能斷定瓶裏的化功散由二十七味藥製成。難怪他這麼有本事!

“那麼,今天的事情,該怎麼了結呢?”任平生望著周圍飛舞的紫色蝴蝶,笑吟吟地問道。

但他的笑容隻保持了一瞬,轉眼就凝固在了臉上,繼而變成了驚訝。

任平生緩緩抬起沒有握兵刃的左手,那隻手忽然以極快的速度染上了一層黑色。

在左手的手背,如幽靈從泥潭爬出一般,緩緩展開了兩隻近乎透明的翅膀,繼而顯出了一隻蝴蝶的影子。

是一隻透明到幾乎肉眼不可見的隱形的蝴蝶。蝴蝶的身下,任平生的肌膚瞬間化為墨色。

任平生愣了片刻,旋即左手一震,透明的蝴蝶傾刻被震得粉碎,化為烏有。他出手如電,點了自己左臂、左肩幾處穴道,又從懷中摸出一粒丸藥,塞進口中。

他似是運功調息了片刻,方勉強一笑,開口道:“我當那些紫蝴蝶是做什麼的,原來是障眼法,是要我不能察覺這個麼。玄武,這些年,到底是進境了,竟能騙得過我。不過,對我使毒,仍然不是聰明的辦法,哪怕這毒再烈,也奈何不得我。”

任平生望了望我,言道:“阿螢,那麼,今天,就到這裏吧。謹記我說過的話,那種武功,莫要再練。”

說完,他的身形輕輕一晃,在光天化日之下像鬼一樣瞬間消失了。

我已經十分適應這樣平地見鬼的消失,但我心裏還是一急。

“哥哥,不追麼?”

聶秋遠搖了搖頭:“把他逼上絕路,會傷到你的。”

他依然用那該死的溫柔的眼神看著我,看得我心亂如麻。他右手將長劍倒轉,幹脆利落地收進了劍鞘,騰出的右手也搭上了我的後背,使用雙臂,結結實實地把我圈在了懷裏。

“從今往後,不許再叫我哥哥。”男神用我根本不認識的語氣,十分霸道地要求道。

我感覺不可思議,我感覺這根本就不是聶秋遠,而是別的什麼人。這比說自己叫“桂林”的任平生看上去還假。

我實在忍不住伸手揪了揪他的臉,又用指頭在他脖子上搓了搓,驚訝地發現,那是貨真價實的活人的皮膚無疑,絕對沒有易容戴麵具什麼的。

“我我我……哥哥那我叫你什麼?”我一下子慌了。這是本尊,不是假的!這也太離譜了!我結結巴巴地提出了問題,想把剛才冒失的不雅舉止掩飾過去。

但他卻並沒有在意。他仍然鄭重其事地望著我,用十分認真的語氣說道:

“我不希望再與你做兄妹。叫我秋遠,或者秋,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