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後背中了一劍挺深的,這兩天趴在床上養好了些。她本想下了床跟過來,耐何沈大夫命令著她,讓多躺歇幾天呢。”
綠蕪來伺候她更了衣,又待她洗簌完給她盤著發。
析秋坐在鏡中看著亓三郎。隻見他輕輕的一個頷首,便恍然過來。心中為之高興的同時,不免又覺悵然所失,歎罷一聲,隻要都有了好歸宿就好。
待收拾妥當,上了飯菜,亓三郎又坐下要陪著她一同就食,“未吃?”
“不過是餓了,陪著你同用點罷了。”
他不願多說,析秋也懶得追根到底,隻咬著筷子看他,“尉林之事審得如何?”
“從宮中事變,他便著人進府挾持硯青他們。事敗後,本藏在京都一處偏隱院中,耐何那段日子皇城每天挨家搜查,隨又躲到了侯府來。”
“侯府?”
“嗯!”他淡淡點頭,析秋驚了一下,“難道說……”
“彼時蔣氏正好禁足,又知了亓容錦之事,自是選了跟他結盟。”他說得不鹹不淡,給她夾了塊水晶豬蹄,“明郡王於他有恩。這個尉林,前身不過是一快凍死街頭的乞丐罷了。”
明子戍將他給撿了回來,暗中培訓,隨又送他去邊疆磨練。為報其救命之恩,這個尉林暗地裏不斷替明子戍挑選精英暗衛賠養,為其效命行刺,可算上是忠心耿耿。
析秋點了點頭,隨又問了蔣氏之事。
亓三郎轉頭看了她一眼,淡道著:“父親想著將她給秘密處死,昨日已去宮中向聖上求情。”
如今的蔣氏還被押在侯府中,鎮國侯因著此事,跟明鈺公主也開鬧起來。
明鈺公主擺明了想將蔣氏按窩藏欽犯和勾結欽犯的罪名處死,這樣一來,依附著蔣氏的娘家和族人就會被蒙羞,也會因此受到牽連。
而鎮國侯卻想著蔣氏的父親畢竟救過自已一命,如今的蔣家也隻有蔣仕林一個後人,因著其性子軟弱,連著個官職也未混上。家道中落,日子也過得不好,若再因這事給攪和了下輩的前程,倒底有些過火了。
“皇上可是答應了?”
“嗯!”亓三郎點頭,“父親已著人去往汝陽蔣家老宅送信,想來問題不大。”那蔣仕林若還想以後得點侯府的好,自是不會因著此事跟侯府交惡。畢竟這事兒,鎮國侯也算是為著蔣家出了不少力。
析秋不語,亓三郎則看她良久,“可是心中不舒服?”
析秋搖了搖頭,對於這事兒,她實在無法去辯。她想蔣氏死,死得越慘越好。可對於無關人員,她還是做不到牽連。雖是如此,可在聽到鎮國侯到這個時侯還想著為蔣氏出最後一點力時,不免又為明鈺公主叫屈。
歎罷一聲,這個時代的女人還真是難混啊。
亓三郎見此,不想在這個事件上過多糾結,隨轉了話題,又繞到了尉林未完之事上,“處了極刑,在城樓當眾淩遲置死,以此警醒世人。”
“世人百姓誰人會犯謀逆之罪?一切不過是當權者的遊戲罷了。”這些不過是恐嚇無辜百姓的法碼,弄權者當該如何還是如何。
亓三郎被她無奈的口氣說得一噎,終是歎了口氣,又選說了另一事來,“沈鶴鳴跟我辭行了,他想要走藍衣。”
“嗯?”析秋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何時走?”
“就這兩日罷,說是師門出了叛徒,要急回滇西。”
“叛徒?”
“真正的春杏已經死了。”
析秋並未有多少訝異,想了想終是明白過來,“是人皮麵具?”
“嗯。”那女子長得有幾分像春杏,再加上那人皮麵具一遮,更是無縫可尋。從蔣氏解禁,那女子便暗中混進了府,成日裏觀察春杏的生活習性。在他們決定動手時,春杏便被殺了。
亓三郎想著以前侯府人口簡單,府中護院跟隱衛,也不過就幾個主子身邊的一個兩個,如今看來,以後這府中還得大力安插人手才是。
析秋頷首不再說話,慢慢的爵著菜品。良久,“夫君。”
“嗯!”
“下回選婢女,給我全選了會武的侍女吧!”
“……”
見他沉默不語,她轉頭看他。半響,亓三郎終是搖頭失笑,痛快道:“好!”……
雅合居內,蔣氏躺在寬大的床上,黑暗中,她不止一次的嗅著這屋子裏的味道。嗅完一次,臉上就會得意的勾唇一次。
這都多久了?看來侯爺還是對她有情的。不然不會不將她交了出去,也不會著了大夫來給她看診,更不會將她又重放回了雅合居。看吧,明鈺那賤人,根本就無法跟她相提並論,再是公主又如何?她還不是差點害死了她的孫子?
想到此,她是萬分的不甘心,早知道,在偷得那小崽子時她就該捂死了他。這樣一來,怎麼也算是為給錦兒報仇的路上,得了點利息了。不過現在也沒事,隻要她不死,就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