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扶了藍衣的手起了身:“一會先到南寧正街。”
“是!”
將院子交於綠蕪看管,著了花卉跟藍衣兩個一等服侍,上了馬車,先去南寧正街接了析春。
坐在馬車上,析秋看著已有一月多餘未見的自家妹妹,既是發現如今的她個頭長了不少,身段也開始有了抽條的跡象。
析春被看得有幾分不自然:“二姐,我隻繡了一張繡帕,你說會不會被嫌棄?”
“嫌棄亦無防,反正從未喜歡過。”
析春想想:這倒也是。
坐在車裏的藍衣給兩人添著茶,析秋揮手讓析春坐近一點,拉了她手,拍了拍:“可是有悶著?”
如今府中白日裏隻她一個主子,晚上硯青回來,想來說不了兩句話就得回了前院,她又是個性子軟綿的,真怕她受了欺。
析春抬眼看她,笑了笑:“二姐隻管放心就好,雖是呆在方寸之地,倒也會自已找些事情來打發時間了,除了跟二姐學的那些刺繡,硯青每晚回來,亦會教我識幾個字,除此之外,我還跟著院中的婢女們學著畫了花樣,不過,倒是不如二姐的手來得精巧。”
說到最後,她有些紅了臉,析秋想伸手摸摸她臉,突然發現有些不合了適宜,倒是笑著轉手拍了拍她的纖手:“隻要不悶著,隨了你怎樣去鬧,隻一點,不可太猛,你有咳疾,不適合做太過猛烈的活動。”
“嗯!”她乖巧的點了點頭。
車至佟府,已是離著王府來抬轎的時辰不到半個時辰。
車過二門,梅樁前來迎了她們,領著下人去往凝香院時,王夫人再看到析秋一身正紅行頭,那臉上僵著的笑,是怎麼也笑不出來,隻揮了手道:“你們姐妹一場,且去跟著說些個知心話兒吧!”
析秋福身退下,攜了析春去往謝寧所在的婉荷院。
彼時,一身玫紅側室裝的謝寧,在聽到析秋來時,還裝了笑臉上前幾步去往門邊相迎。可豈料再析秋過暖閣掀簾進來之時,那笑就僵在了臉上。
眼神火光直閃,卻又要強壓著陪了笑,上前幾步拉了她手:“析秋妹妹析春妹妹你們來了,快快進來,要知道過了今日我們姐妹要再想聚著聊天,卻是要移了地方了。”
析秋挑眉,好似從來就沒有可聊的吧?不動聲色跟著落了坐,卻奇異的看到佟析玉亦是梳了頭的站在謝寧旁邊,挑了挑眉,心中明白幾分,這是要做侍妾?
拿出侯府跟明鈺公主送來的禮:“這是府中跟婆婆送的禮,還望大姐早生貴子,母憑子貴!”
謝寧有著一瞬間的僵臉,早生貴子她是喜的,可母憑子貴這個說法……
見她變了臉,析秋又將自已的心意送出,是一支懷抱石榴的玉簪,這倒是讓她緩了幾緩臉色。
幾人說著些話,顯然謝寧是帶了點目地性,拉了析秋的手,笑得可親:“聽說慶王府是幾位王爺中最大的,裏麵亭台水榭,假山怪石都是極其難得的一物,介時待我在王府落穩了腳,我著了請帖邀妹妹過府一賞可行?”
析秋不動聲色的將手抽出,用手絹拭著嘴角:“若是慶王妃下帖,析秋自是會去的!”
這樣的話語讓謝寧臉色變了幾變,可轉瞬,她又極好的隱去:“自是會請王妃過目,析秋妹妹且放心過府便是!”
並不相接她的話頭,析秋扭著手絹轉了視線,看著佟析玉笑了笑:“還未給硯墨賀喜,當日送來的賀禮可是有收到?”
佟析玉見她跟自已說話,冷哼了一聲,如今自已爹爹被她給逼死,母親又沒了下落,若不是謝寧下令不讓得罪了她,早在她進屋的那一刻就會衝上去撕了她!
見她冷哼,析秋也不以為意,本就不想跟謝寧搭話,不過是轉個話頭罷了。
謝寧見狀,有些不經意的皺起了眉,幾人在那裏說著些言不由衷地話頭兒,直至王府迎親的隊伍到來,謝寧這才被佟硯墨背出了自已的院落,坐上王府來抬的小花轎。
王夫人哭得是肝腸寸斷,析秋假意的跟著抹了兩顆眼淚,佟析玉站在謝寧的花轎邊,將析秋恨得死死,嘴咬唇瓣,眼中厲光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