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好的日子,夫君還是趕緊的停了吧!這秋兒跟著春兒,可是趕了大半月的路呢,這般再哭,怕是吃不消了。”
“對,對對!”佟百裏趕緊的鬆了手,用著寬袖擦著眼睛,無人看到,那躲在袖子下的雙眼,眼中一抹不耐一閃而逝。
一行人進到主院的堂屋,佟析玉跟著佟硯墨兩人跟著佟百裏見了禮。
佟百裏笑著摸了摸胡須,問了佟硯墨的一些功課,末了頷首:“墨兒可有功名在身?”
佟硯墨麵露慚愧,拱手彎身:“暫時無功名在身,父親與縣中老師倒是有說過,今年可下場一試!”
“嗯!如此,倒可!”說罷,看向王夫人:“為夫記得嶽父大人好似跟鴻鵠書院,林峯林山長是同窗?”
王夫人端笑:“倒是有這麼層關係!”
“夫人可否請嶽父大人寫封舉薦信?”
“妾身知道了!”
王夫人回完這話,佟百裏看著硯青想了想:“青兒好似還未啟蒙,倒是可尋摸一下京都哪家大人家裏有家學?或是獨自請了先生來教?”
他似自言自語,王夫人倒是想請了先生來教,畢竟在家裏倒是可以培養些感情。
正當張口之際,析秋便快速的攔截了去:“爹爹還是找個念書多的家學讓弟弟去吧,我們這幾年在村中被隔得太深,弟弟變得有些自閉,見了生人有些膽怯,不若去人多的學堂念書,一來練膽,二來嘛,也可結交些同齡學子,相互切磋,共同進步,三來嘛,也可鍛煉些為人處事之道!”
王夫人不動聲色的用手絹掩了下嘴角,眼角輕瞟了一眼析秋,佟百裏點頭嗯了一聲。
轉頭看向王夫人:“夫人以為何?”
王夫人笑言:“倒是個好法子,就怕了青兒年歲太小,初來,又太過陌生,適應不來呢!”
“去哪念都是陌生,府中雖有二娘關心,可弟弟已七歲了,若再不加以好生鍛煉調教的話……”說到這,她又歎了一聲:“要是二娘給爹爹生個弟弟就好了,這樣的話,硯青弟弟可就有伴了呢!”
廢話,若她生了兒子,還能接了她到京都?
王夫人捏著手絹的手,不經意的緊了一下,佟百裏皺眉思索了一下:“要不?送去哪家世交家學?”
王夫人臉色不變,做出一副賢惠樣:“就以夫君的意思吧!”
正討論著,門外婢女通報老夫人跟大姑娘來了。
佟百裏一個快步起身,析秋看到,他那鳳眼裏,又是晶瑩一片了,直覺可笑,若真是頭回見的母子情深,還用坐在這裏等?怕是早去了福安院請安請罪了,這樣的行為,不過是為著做樣子罷。
雖這樣想著,析秋起身,拉著硯青跟在了王夫人後麵,用手捏了一下明顯不會說話了的硯青,歎了一聲,以前的小話嘮,到了這,倒是有點抑鬱了。
剛抬腳出門,就聽到謝寧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父親,你看誰來了?”
“母親!母親啊……”
又是一幕母子情深,析秋跟著又掐了一下大腿,跟著流了眼淚下來,析春見狀,亦是跟著掉著,佟析玉佟硯墨也紅了眼,這一下子,一堆子人,全都開始了嚶嚶的演技之旅。
析秋握緊硯青,見他一臉懵懂,終是歎息一聲,從回京開始就被隔開了,來了佟府更是被隔在了外院,如今人又多,她要如何教他:這些人都是演的,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以後,咱們可都要戴著麵具過日子了。
無奈的一扯嘴角,好在現在的硯青,還屬了這個家的獨苗子,暫時不會有大礙的!
看來得找找空子,盡量不讓王夫人給帶隔了心。
哭完,演完之後,謝寧在那用著手絹擦著眼淚:“爹爹這是怎麼了?這般大好的日子,既是惹得人家都跟著掉了眼淚!”
她在那裏跺腳的樣子,逗得佟百裏是滿眼寵溺,王夫人嗔怪不已,一家三口,就這般旁若無人的秀著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