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皇朝南方邊境,通幽城。
如今正是寒冬臘月,天上飄起了潔白的雪花,簌簌飄落在地上,染白了一片如畫山河。
通幽城南二百裏的曲幽深林外圍,有一處擇水而居的家族,正是通幽城公認的無冕之王——平家。平家之人向來多出水係武者,族人喜歡逐水而居,整個平家建立在曲幽深林外圍的一座小山上,西南兩麵環山,東麵向水,緊挨著流經大通皇朝三分天下的九幽江。
即便天氣再惡劣,整日修煉的武者們也不會因此停歇。此刻的平家大院之內,數十名年紀不一的孩童一個個紮著穩穩的馬步,立於演武場中央,不斷的出拳收拳。雪花沾滿了他們的衣裳,他們卻是絲毫不受半點影響。
而在庭院的角落,有一位身穿淺黃色短袖衣衫的少年,雙腿搭在院牆上,雙手撐地,整個人倒立起來。他的小臉憋的通紅,也不知道這樣倒立了多久了。
“不行,還是不行,氣到底在哪裏?”少年低聲自語,卻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遠處,兩道高大的身影站立在演武場中,左側的是一位消瘦的中年漢子,皮膚白皙,臉色蒼白,顯現出了明顯的病態。而他旁邊的身影看上去十分健壯,雖然頭發隱隱有些花白,臉色卻是十分紅潤,一雙眼睛如璀璨的星辰,散發著莫名的光芒。
“滄鬱,你是天天看著他的,跟我說說他的情況吧。”那健壯的漢子開口說道,聲音低沉,卻有隱隱含著雄渾的聲勢。
一臉蒼白的平滄鬱是這個演武場中的教頭,平時正是他負責教授這些平家兒郎基礎武學。平滄鬱年輕時也是平家有名的武學天才,可惜在十五年前的一場大亂中受了重創,丹田被廢,無法繼續修煉。雖然他的功夫落了下來,但是一身武學經驗卻十分豐厚,不願混吃等死的他攬下了教授平家年輕一代的任務,專門負責訓練這些剛剛踏上修煉路程的小菜鳥。
聽到花白頭發的中年問話,平滄鬱立刻答道:“不瞞大哥,二哥的這個孩子資質實在有限,雖然修煉的比誰都刻苦可是卻未感練出氣感,如果這樣下去的話,再過兩年,我覺得他就可以放棄武學的修煉了,感應不到氣的存在,注定無法在這條路上走出太遠的。”
花白頭發的中年男子陷入了沉思,皺眉道:“海潮隻是個私生子罷了,實在沒有天賦的話就送去通幽城學學管理家族事務吧,要是還不行就發放個院子混混日子算了。何必非要鑽牛角尖非要在武道上有所成就。二弟為何如此在意他的武學天賦?”
聽到大哥評論,平滄鬱臉色也認真起來,正色道:“實話說,二哥對海潮未免太好了,甚至隱隱超出了海琳。海琳曾經數次向我抱怨過她爹爹給海潮很多好吃的,卻從未給她一點好處。二哥的家事我管不得,隻是很好奇海潮他娘到底是誰,海潮這個樣子還這麼受二哥重視。”
“海潮天生腦智不全,如果隻是單純的補償,隻管錦衣玉食伺候好就是了,何必這麼麻煩?二弟為人我了解,絕對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唯一的解釋有就是這孩子另有神秘。真的想不通這孩子到底有何不凡之處,值得二弟如此費心。”
這時候,演武場中央的少年結束了修煉,開始往各自的庭院走去。其中兩位少年就快要走出了院子,忽然瞥見牆角倒立的平海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位瘦弱的少年忍不住嘲笑道:“看來海潮小弟確實‘聰明’的很吶,居然能想出來用這種方法來感應氣的存在,我們這些當哥哥的是大大的不如啊!哈哈哈哈……!”
平海潮皺了皺眉頭,沒有反駁。他腦袋是笨了點,但是被人嘲笑多了,很清楚的知道這兩位大哥肯定是在拐著彎罵他,但是想到爹爹的話語,他隻能默不作聲。
另一位少年故作緊張的拉著瘦弱少年的胳膊,說道:“海洶,你膽子也真大,也不怕人家回家告訴族長大人,叫你吃不了兜著走,還不趕緊給海潮小弟道歉。”
那平海洶愣了愣神,隨後反應過來,笑著揖了揖手:“海潮小弟,你可要大人不記小人過啊,為兄以後再也不敢了。”隨後哈哈一笑,拉著旁邊少年揚長而去。
遠處的平滄鬱皺著眉頭說道:“都是同族,他們卻這樣欺辱海潮,真讓人看不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