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花香滿路情滿園(1 / 3)

我被娘親救起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

滿身是血的倒在沃之野的小房間裏,還沒有想通為何從前總是慈愛有加的爹爹會對我下此狠手。

在我還小的時候,娘親離了我和爹爹而去,那時候我問他,爹爹,娘親去了哪裏。

記憶中僅有那一次,他的臉上是猙獰而可怕的,爹爹咬著牙說,你沒有娘。

我聽了他的話,忘記了娘親,與爹爹相依為命。卻原來是命運弄人。

當爹爹將我身上的封印解開,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是一隻獸,而不是仙人。爹爹笑著卡住我的小脖子,一下就折斷了我腦袋上的犄角。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而來時,可我都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爹爹走了,我喊他,他裝作聽不見。不,他或許真的沒有聽見,因為他不是我爹。

然後娘親回來了,她那時候也是個血人,眼睛已盲。聽外公說,娘親在聽了自己的身世和那場戰役的原委之後,立刻帶著傷折回沃之野要來尋我。她將我抱起來的那一刻,我又有了娘親。

我也不算太可憐。

娘親把我帶到一個很冷的地方,她說那裏有最好的醫仙,可以救回我的命。

就在那廣袤的雪原上,我於娘親貂裘皮衣的縫隙之中,第一次見到那個遺世獨立的男子,冒著風雪來迎來,絲毫不沾染煙塵。而他臉上滿溢的陽光,叫我忘記了這裏是冰天雪地,以為下一刻就會春暖花開。

娘親說,鹿鳴仙君,求你救救小滿。

他說,好。

那一個“好”字,讓我重新活蹦亂跳地活在這個世間,讓我重新認識人性善良美好的一麵,讓我重新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鹿鳴,就是我心中的信仰。

後來鹿鳴說,我被折斷了最重要的靈犀角,原本應該命喪黃泉的,但是因為手上戴著銀鈴子,魂魄得以不離肉身,所以才能勉強撿回了一命。

我不在乎的一笑,回答他,那光有那銀鈴子沒有你的醫術也於事無補,所以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還是要以身相許。

我就看見鹿鳴溫暖的臉蛋抽了抽,好像白雲不小心遮住了太陽的半張臉,有些陰影。

實則,這段緣分,還是要謝謝兩個人。

第一個是我的師父,未明。若不是他在我傷好之後,向我娘親強調我身子骨孱弱,建議長留在昆侖墟跟他修習仙法,強生健體為上,我也不能有機會天天與鹿鳴朝夕相對。

娘親欣然同意了,我就認了未明為師,鹿鳴為長,從此過上了給他們倆個大男人洗衣做飯,端茶送水的苦樂凡生。未明很滿意,他說我比我那呆傻的師姐強上萬倍。我也很滿意,鹿鳴師兄光看著很行,其實自理能力很差,還常迷路,昆侖墟這麼點地方都能迷上一個下午。我每天跟在他身後打轉,幸福得像花兒一樣。

而第二個就是送我銀鈴子的,額,這個稱呼,委實糾結。

按年歲上來說,她比我長上許多,就是叫一聲祖奶奶,她那也是擔當的起的。但是祖奶奶不肯,她說叫老了,我也是上古靈犀獸重生,所以歲數沒有那麼大差距。

這般勉強說過去,那按照師門來說,我叫她一聲師姐,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但是師姐依舊不肯,她說叫嫩了,她從前管我娘親叫姐姐,怎麼著也要喊她一聲姨母。

但是這一聲姨母,我自然喊不出來,鹿鳴若與我在一起,她還應該管我喊一聲嫂子。我自己不求這麼高的輩分,可總也要為我家相公著想,難道要讓鹿鳴也喊她一聲姨母,喊她相公一聲姨夫?!聽說她相公是我們昆侖墟上的大師兄,這輩分又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