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何往行禮說:“嚴將軍恕罪,區區小事,怎麼敢去打擾您呢!”
“雲賢侄這話就不應該了,且不說你們有大功於遺民城,就算是看在老夫也算得上你們的長輩的份上,也應該提前來想我辭行!”嚴守城故意板著臉說,“怎麼不見杜賢侄呢?”
“哈,杜小子昨晚洞房花燭夜,這會還沒起床呢!”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嚴守城讚道,“不知雲賢侄、清水賢侄可有意中人了,老夫倒可以給你們做個媒人!”
“不必,不必!多謝將軍美意,晚輩等已有意中人了。”見蒲公英在旁,雲、清二人忙說道。
嚴守城也不勉強,沉吟片刻,朗聲說:“不知道幾位賢侄今後有何打算?”
雲何往不疑有它說:“我們剛剛正商量呢,打算送雪人們回洞後就結伴一同遊曆天下!”
“心無掛礙、遊戲人間,倒也是人生快事!隻是……”,嚴守城正視著幾人,又朗聲道:“當今天下亂象已現,正是英雄輩出之時,掌中刀、跨下馬、黃沙萬裏、百戰無敵!出奇策、逞良謀、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人生如此,方可謂無憾矣!幾位英雄年少、風華正茂,天地間沒幾個年輕人能比得上!何不趁勢而起,以建不世之功?”
他洪亮的嗓門震得幾個小子耳裏嗡嗡響,要是換做幾天前聽到這話,雲何往說不定大頭一熱,來一句“願追隨將軍左右”,可現在他不敢了!那個晚上稀裏糊塗地被李尋歡當了一回槍使,到現在他仍有餘悸,當那些和他一樣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的劍下消失時他對戰爭已經厭惡到極點,所以他寧可去麵對雪蛟也要早點離開這裏,回雪人的山洞,那個雖然簡陋卻很溫馨的地方!
雲何往說:“小子們野慣了,恐怕受不了那些事兒!”
“哦——雲賢侄莫非是嫌遺民城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嚴守城問。
清水流見他神色轉冷,忙說:“嚴將軍哪裏話,將軍是天下名將,遺民城又是天下堅城,我們一向佩服!隻是我等性子閑散,不向往那建功立業之事,還請將軍見諒。如果將軍今後有什麼需要效勞的地方盡管捎個信,小子們一定為您效力”。
“賢侄言重了,你們既然無意功名我又豈會強求”,嚴守城淡淡地說。
眾人話不投機,片刻,嚴守城就離去了。
“奶奶的,幸好清水小子你機靈,拿話把他將住。看到嚴老頭那神色,我差點以為他老人家大手一揮、一聲怒喝,立即衝進二百刀斧手將我們給砍咯!”雲何往拍著腦袋道。
“雲兄!嚴世伯怎麼會是那種小人!你多慮了。”天文文不滿地說。
清水流說:“文文你太單純了,這些大人物的心思可比你想的要複雜多了!”
“那,那也……”天文文剛想反駁,可想到嚴守城態度轉變之快,心中也不是滋味,終究不知從何說起。
雲何往對這個外表木訥而內心豐富的少年實在有些不舍,見他悶悶不樂,說:“天文小子,你別跟著你那嚴世伯了,咱們和他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跟我們走吧,你來做導遊,去走遍整個東陸!”
天文文說:“我倒也想,可是嚴世伯那邊……”
清水流也勸道:“文文,你我一見投緣,這次分別後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相聚,人生難得一知己,哎——”
天文文本就單純被他一激,腦袋瓜一熱,脫口說:“好!我跟你去,一起去走遍天下!”
“哈,這就對了!”雲何往又是一巴掌將他拍個踉蹌。
可是命運之輪已經轉動,他們又能否躲得過呢?
清水流仰望著蔚藍如洗的天空,一時間竟想到了那終年不見天日的地球,感慨萬千:
“究竟哪裏才有樂土呢?難道隻要有生靈的地方就會有無情的殺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