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
十萬軍隊在寬闊的官道上前行,青天高遠、大地無極,風蕭、馬嘶,二王子李世民跨馬提槍,望了望如血的夕陽,對身後望不到邊際的隊伍沉聲說:“停止前進,就地紮營!”
嗚——嗚——嗚——低沉地號角聲傳達著他的命令。
看著正迅速安營紮寨的軍隊,李世民豪情萬丈,他雖然比較喜歡音樂和文學,但幼年時騎駿馬、揮長槍馳騁沙場的英武形象也常常在夢裏出現,今天這一切終於實現了!雖然屁股被顛簸得幾乎成了兩瓣,但李世民還是精神昂奮帶著親衛,在忙碌中的士兵中穿插。
“那個誰!你他奶奶的怎麼光著膀子!”,二王子用從丘八們的嘴裏學到的粗口,指著一個光著上身的高個子士兵問。
這些天大家都知道二王子性子隨和,也不害怕,旁邊一個黑瘦個士兵說:“王子殿下,二柱子這廝昨天犯了軍法,被罰了十軍棍,穿不了鎧甲!”
“哦!”,李世民這才看到了高個子士兵背上的淤青,他也知道隨軍總參謀木鳴執法甚嚴,常有桀驁的士兵被揍的皮開肉綻,他說:“你叫二柱子?”
“是的,殿下。”高個子回答。
“你他奶奶的給我記住下次再犯軍法,我直接把你砍咯!省得你小子影響軍容!”
眾士兵聽後,哄笑著答應。
這時,一個傳令兵匆匆跑來,行禮道:“王子殿下,前將軍雷猛、後將軍魏無忌、左將軍王冰、右將軍單榮,請您去中軍營議事”。
李世民聽到遠征軍四大將軍全都齊了,以為出了事,忙說:“你快去請木參謀、所有郎將以及幕僚們都到中軍營來!”。
李世民進到中軍營,見眾人都已兩邊站定,直徑走到正前的主帥位坐下,說:“各位將軍前來所為何事?”
中等個頭、滿臉絡腮胡子的前將軍雷猛出列,朗聲說:“殿下,我願領本部一萬兩千兵馬做先鋒,千裏奔襲敵軍!”
“殿下,此事斷不可行!兵行千裏,人困馬乏,易被敵所趁!”,神情冷酷的左將軍王冰堅定地說。
李世民尚未開口就聽雷猛的大嗓門吼道:“王將軍!你什麼意思,我沒帶過兵嗎?像我們現在這樣跟‘地蝸’一樣慢慢爬過去,雪山下那幫孫子的孩子都可以上戰場了!”(《東陸猛獸誌》注:地蝸東陸四大獸王之一,身背厚甲,狀似圓盤,體型巨大,行動極緩,食人)
“雷將軍所言極是,兵法雲‘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實乃上策!”,一個長著山羊胡子的幕僚晃著腦袋說。
王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將那“山羊胡子”嚇得縮著脖子退下,反問道:“這招對付尋常將領或許有效,但遺民城守將嚴守城乃天下名將,這等伎倆他怎麼會不防?雪域高原地勢平坦,你又怎麼去逃過斥候們的眼睛?”
“反正那幫縮頭地蝸不敢出來,老子兵分十路、廣派斥候、一騎兩乘,遇神殺神、遇鬼殺鬼,等老子兵臨城下嚴老頭說不定還趴在小老婆身上痛幹哩!”雷猛大著嗓門越說越粗鄙。
這話下子得到許多人響應,但也有人更傾向於王冰,爭論也愈加激烈,於是中軍帳內粗口不斷,兩撥人甚至對罵起來。
坐在帥位右邊的木鳴眉頭緊皺著,他看到二王子嘴張了好幾次都被這幫丘八打斷,忍無可忍,站起身來,大喝道:“諸位將軍!通通安靜!殿下有話說!”
木鳴平日負責執法,素有威望,這麼一喝眾人總算安靜下來。
李世民這才得以插嘴:“諸位將軍都言之有理,本王也一時難以決定,這……”,他沉吟著轉頭看向木鳴,說:“不知木參謀有何高見”。
木鳴知道軍中既有左相派的人又有教皇派的,情況複雜,也不敢隨意下定論,可要是不拿個主意,這些跋扈的將軍將領們恐怕更加不會把自己這兩個主帥放在眼裏,一時也為難起來。他小心地說:“遺民城易守難攻,以高祖皇帝之英武尚且無功而返,何況乎我等!既然正兵、奇兵都不易取勝,大家不如從長計議”。
眾人見他抬出“高祖皇帝”四字,當著二王子的麵也不好反駁,一時沉默,隻有雷猛欲言又止。
二王子趁機道:“既然如此,不如各位將軍先行回去歇息,咱們來日再議!”。說著,對木鳴使了個眼色,讓他留下。
“木鳴,幸好你機靈,不然我都快被他們煩死了!”李世民在眾人走後說。
“殿下言重了!”木鳴說。
李世民看他一眼,突然說:“你們都以為我信個農神教就鐵定是教皇派的人,左相大人竟因之將我推到這個帥位上。我不過是對農神教教義感興趣而已,才不願摻和這些朝堂鬥爭”。
木鳴吃了一驚,兩派之爭雖不算什麼新鮮事,但自己確是因為二王子信教的緣故對他有些戒備,本以為隱藏的很好可還是讓他察覺到了,看來這二王子雖然性子柔弱倒也不笨。他笑著說:“殿下說笑了,左相大人也是看中您的才華,才向皇帝舉薦的,您不必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