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太早就老練於生活的緣故,我對一些美麗而空泛的概念,總是有那麼一點……我難以形容,總之夢想如是,愛情亦如……
恩,我想或許我該先從“夢想”的泥潭中跳出來。夢想總是與金錢掛鉤,而金錢又是芸芸眾生的最愛,探討一個與金錢有關的話題顯然是不智的,因為金錢總能令人不智。
讓我們清新脫俗些,談愛情吧,讓我們談愛情。愛情與夢想是那麼的相似,你無視它,它便一文不值,你珍視它,它便重於泰山。它偉大,卻又看不見、摸不著;它虛無,卻又在每個人的心頭纏繞。
每個人都知道愛情是美好的,我也是人,我當然也憧憬愛情。這種憧憬從美人魚到羅密歐,從祝英台到李莫愁,從“今宵剩把銀釭照”到“縱使相逢應不識”。這些故事、這些詩句每次都能令我感到顫抖,但由於那個能讓我動心的姑娘至今沒有出現過,愛情對我而言,也就僅僅是個概念。
我想總有一天,有個姑娘的出現,會讓我渾身發燙,讓我不能自已,讓我想用一輩子去追逐、去等候。就像金嶽霖苦等林徽因,伊人嫁了,他在等,伊人老了,他在等,伊人已去……林徽因死後多年的某一天,金嶽霖鄭重其事地邀請好友到北京飯店赴宴,眾人大惑不解。開席前他宣布說:“今天是林徽因的生日!”
愛情啊愛情,你是如此的偉大!但我不能因為愛情是如此的偉大,就隨便找個姑娘去體會。相反的,應該是我遇到某個姑娘,我臉頰發燙,然後我終於明白,這就是愛情。
夢想不也是這樣嗎?我不能因為夢想的終點會有鮮花,就去隨便找個夢想。像夏雪悠給我規劃好的那樣,什麼風險投資、掌控資本、走向人生巔峰……我既沒有興趣,也沒有知識儲備……我都不知道她給我定了這麼一個計劃,是想讓我成功,還是想讓我吞糞自盡。
在十八年程式化的成長以後,進了大學的我,總算是自由了些。難道不該讓我多聽多看,在真的認識到自己想要做什麼以後,再談夢想嗎?或許某一天,我學著電子通信的專業課,大吼一聲“為中華電子通信之崛起而讀書”,我就有夢想了。又或許我一輩子也不會有夢想,而隻是正確地做著我該做的,正確地浪費我的生命。
畢竟追尋夢想是要付出代價的,就從我個人的經曆來說,我不怎麼想付出那種代價。
關於這一點,又可以談我的家庭了。我的父親算是草根逆襲,從鄉下爬出來,憑借智慧和努力,獲得了今日成就。現在的他,不僅聞名於國內汽車業界,更征服了一貫苛刻,還有些排華的德國人。
前段時間我媽跟我通電話,就說到這事,說剛去德國總部時,有一段時間沒怎麼受到重視。但就像很多年以前一樣,麵對困境,喊冤是沒用的,唯一有用的就是繼續努力。現在德國人已經認識到他們的錯誤了,或許我大親的汽車工業是羸弱了些,是愛山寨了些,但並不意味著每一個大親的工程師都是垃圾,他們已經開始勸我爸留在德國總部了。
OK,多好的一個劇本,稍作潤色,就可以拿去起點發表。莫欺少年窮加上打臉外國佬,簡直無情。要是再加上什麼深造歸來,改變大親汽車工業,建立汽車帝國,那就更完美了。
可如果把這個勵誌故事分成上下兩冊,從我爸二十年前研究生畢業開始算起,二十年了,我爸才勉強書寫完上冊,而且代價是疏離了骨肉親情。
說件好笑的事,那時候夏雪悠五歲多,正是最可愛、最好玩的時候。我爸媽偶爾休假回家,就會逗弄這個小家夥。那一次,我爸問夏雪悠,說:“你喜不喜歡爸爸呀?”
五六歲的孩子不怎麼會撒謊,她直接回了一句:“不喜歡。”
我爸也沒多想,隻覺得童言無忌,便笑了兩聲,嚇唬她道:“你不喜歡爸爸的話……以後爸爸就喜歡哥哥,不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