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裝少女狗腿似的,立即要為謝嵸出頭:“喂,這位可是謝金祿家的四公子,你知道謝家的家學底蘊嗎?你竟敢質疑他?”

旁邊的人一聽是謝莊之子,紛紛圍攏上來:“聽聞謝金祿家有五子,分別以風月景山水取名,這位想必就是山郎謝尚純了?”

“還是謝山郎才思敏捷,此謎甚是刁鑽,鄙人想了半天也無頭緒,竟被你這麼輕易的破解。”

“棪蛤二字,卻是要比榮字或者煲字嚴謹許多,每一筆每一畫都用到了。”

謝嵸謙遜地對著眾人拱手。

謝令儀得意地衝著蕭鳴抬了抬下巴:“聽到沒有?大家都說我阿兄射中了,就是棪蛤二字無疑。”

“大家說有什麼用?射沒射中,你得去問攤主。”蕭鳴淡然而笑。

“問就問!”

謝令儀信心滿滿,扭頭看向攤主:“棪蛤二字,是不是射中了?”

攤主賠笑道:“未中。”

“啊,怎麼……怎麼可能?”謝令儀愣了一下。

神情瞬間失落起來,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攤上高懸的蟠螭燈。

圍觀的群眾也很意外,因為他們再也拿不出比棪蛤更為貼切的答案了。

謝嵸深然看了蕭鳴一眼,又凝眉沉思了起來。

紅裝少女卻招呼一個隨行的婢女過來,拿了一串銅錢在手,對攤主道:“多少錢,我買了!”

“小娘子,小人是奉建康令沈公之命,做了這些花燈,拿到市中取樂於民,不是拿來賣的。”

“嫌錢不夠?”紅裝少女又讓婢女拿了幾串錢出來,“五百錢,買你一隻花燈,夠了吧?”

攤主見她穿著富麗,也不敢得罪,賠笑道:“真不是錢的問題,射謎就是為了給諸位逗個樂子,公廨早就給過錢了,小人不敢再收你們的錢,否則被廨裏知曉,小人是要被治罪的。”

“你怕公廨治罪,就不怕我?”被攤主拒絕,紅裝少女不禁氣惱,“我可告訴你,家君吳昌縣男!”

果然,拚爹的傳統,自古有之。

紅裝少女將當中郎將的老父一抬出來,攤主立刻頷首低眉,一聲不吭。

圍觀幾人知道她的身份,也都敢怒不敢言。

紅裝少女得意一笑,將錢丟到攤上,立即吩咐婢女去拿蟠螭燈。

謝嵸皺了皺眉,說道:“戴小娘子,花燈射謎,樂在射謎,而不在花燈。”

紅裝少女本來是想討好謝氏兄妹,被謝嵸一說,神色頓時有些尷尬。

假麵之下,蕭鳴略一沉吟,前世拍戲之餘,查閱的史料,又立即翻湧出來。

姓戴,吳昌縣男?

好像隻有一個人了,宋孝武帝時期的權臣戴法興!

“這位郎君說的在理。”蕭鳴見縫插針似的走了出來,“你把花燈買走了,別人還怎麼玩?”

紅裝少女正處難堪之際,又被蕭鳴譴責,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吾乃吳昌縣男之女,汝何人哉,也敢來指摘我?”

“蘭陵蕭氏!”蕭鳴擲地有聲。

戴滔滔吃驚地抬頭:“!!!”

蕭鳴確實來自蘭陵蕭氏,所以這一聲蘭陵蕭氏喊得很有底氣。

隻是沒人知道,他來自一千多年以後地蘭陵蕭氏,血統純不純就不好說了。

檀煙和赤瞳也都以為他又在冒充士族,一回神二回熟,反正現在戴著獸麵,無人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