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民歌似乎在告訴人們,即使是介豆之微的生命,也有爭取愛情的權利。四川人似乎不喜歡生命力微弱的蝴蝶,所以在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愛情傳說中,四川人不讓他們“化蝶”,而是讓他們化作可愛的小鳥,這種“梁祝”小鳥至今隨處可見,和這首民歌以最常見的葫豆雀來代表對愛情追求始終不渝,其精神是一樣的。
“跑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雲喲;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喲。”四川的情歌源遠流傳,它用樸素的文字唱盡了愛情的悲歡離合,不遜色於任何一部鴻篇巨製。傳統的禮教壓抑不住四川人們對愛情的美好追求,是四川人情感體驗與智慧碰撞的結晶。它和其他民間文學一道,共同構築了巴蜀文化中的奇特風景。四川情歌也必將隨著時代的發展而延續下去,並被賦予新的時代內容。
9.紮堆堆
有人這樣描述四川人:一個四川人看見一隻螞蟻進洞了,就蹲在洞口等著螞蟻出來。一會兒,他身邊就蹲了幾個人,再一會兒,他的身邊就黑壓壓的一片,到太陽下山的時候,十裏長街就滿滿蹲著四川人。他們八成都不知道彼此蹲著幹嘛,反正大家都蹲著,說不定有什麼事情呢?這種說法雖然有點誇張,但也從一個側麵了反映了四川人喜歡“紮堆堆”的習氣。
中西文化一直就有頗大的差異,據研究,西方人多講求實效,關注自身,常獨來蝕往,不太關心他人他事。而東方人正相反,喜歡紮堆兒,窮聊,愛尖了眼睛豎了耳朵瞅著聽著別人。這也正好反映出中國人和西方人的性格差異,西方人感情多外露,東方人感情多含蓄,因此也就造成了中國人太愛紮堆堆的毛病。
但這些人卻在天性中又增加新的成分,他們發現熱鬧的神經在後天的培養下變得特別敏銳,好像生就了一雙慧眼似的,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一看的熱鬧。哪怕就是有人在馬路上鼻子出血,也能招來一大幫子好事之徒圍在他身邊津津有味的欣賞著。
如果說愛紮堆兒紮堆堆是相當一部分中國人的毛病,那麼四川人在這方麵更是表現得“出類拔萃”,表演得淋漓盡致,有聲有色。早在中國足球實行職業聯賽的第一年,成都就以“金牌球市”名揚全國,當時許多人不理解。後來,一位四川人跟中國足協的官員解釋:“四川人特別喜歡看熱鬧,大街上有人吐一泡口水,都會有人圍起堆堆看。”
四川人把看熱鬧當作一種樂趣,到了幾近病態的程度。在四川,可以說到了這種地步:無論白天還是夜晚,無論在街頭巷尾還是院內戶外,你隨時隨處都可以看見一堆兒一堆兒的人,成群結隊擁成一團,勢若大河流水突然遇到了什麼阻攔障礙,形成了一個回旋,或是一片水塘。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見這種架勢,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其實就像前麵提到的那樣,到最後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圍在一起幹什麼,反正就是看別人站在那裏,自己也不願走開。
紮堆堆雖然容易阻塞市政交通,但政府也是沒有辦法的,一來他們沒有集會示威,二來也沒有哄搶打鬧,隻是裏三層外三層在那裏站著看著什麼熱鬧,瞅著什麼稀奇,沒有犯規,沒有觸法?你勸他們離開,可是,他會衝你笑一笑,退兩步又擁到另一邊去了。
還有一種情況在小鎮上最為明顯。本來就是小鎮,街坊鄰居的都認識。這時,如果哪家人在城裏的什麼親戚回來探親,這個親戚可能才下車,消息就遍了。再加上城裏人跟小鎮的人多少有點區別,於是什麼三姑八婆地就喜歡跟在別人後邊,指指戳戳,追前逐後,上下打量,觀賞個夠,讓人家如陷重圍,進退維穀。
四川人的這種熱情,有時也是常常鬧笑話的。有個段子說:有一四川大漢喜歡看熱鬧,有一天他發現大街上圍了一大堆人在看熱鬧,便衝上去看。因為人太多了,他擠不進去,他靈機一動,說到:“請讓一下,我是死者的家屬!”大家嘩的一下閃出一條道來,他便衝進去。一看,轉身就跑。為什麼呢?原來死的是頭豬。這絕不是編出來挖苦人的,在四川你完全可以相信這事的真實性。早些年的時候,小商販走街串巷的吆喝就挺有中國特色。有人買東西誰還樂意吆喝啊,這不也是為了引起人們的注意圖個樂喝嘛。要是有個人悄悄聲的推個小車經過身旁什麼也不說,還以為是送貨的哪。就那麼一兩聲吆喝聽著就這麼熱鬧,聽著就這麼舒坦。所以四川的商販多願意吆喝著喊些花樣叫賣,行話管這叫“賣錢不賣錢,攤子要扯圓”。隻要喊得熱鬧,就會有人來圍觀,而隻要攤子扯圓了,就一定能賣錢。以此觀之,則四川人這種愛紮堆堆的天性,對促進買賣興隆商業繁榮又是有功勞的。難怪四川的商業那麼發達,街市那麼紅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