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真，最近鋪子生意還好嗎？你胖爺我可是想你的緊啊，怎麼，都不喊哥幾個聚一聚？”
“胖子，我見到他了。”我握著手機，打斷胖子的滔滔不絕。望向雨後漲了水的西湖，一字一句地說。咬字清晰，語氣平靜。
“他？哪個他……你是說小哥？！”胖子的聲音不知為什麼突然變得有些古怪，“小天真，你沒吃錯什麼東西吧，小哥他不是還在萬奴王那裏守門嗎，莫非提前出來了？”
“我不知道。”我轉頭看身邊空著的座位，剛才，就在這裏，出現了一個酷似那個悶油瓶子的人。可是，還沒等我過去確認一下，他就突然消失了，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桌上有一個似乎被人喝過的水杯，也不知是不是他留下的。如果這個杯子是一個長得酷似張起靈的男人喝過的，那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係？啊呸，去他娘的聯係。
“天真？你在聽嗎？我說我明天來杭州，你可得給我在鋪子裏候好了，不許委屈了胖爺我啊。”說著，就匆匆掛斷了電話，留給我一串忙音。我聽得出來，胖子看似調笑的語氣後麵還隱藏著濃濃的擔心。可是，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擔心我會不顧一切地衝去長白山把那該死的青銅門炸開找小哥？雖說我有時還是會意氣用事，可最基本的分寸也總還是有的。我早已不是那個連粽子都不知道為何物的古董店小老板了，這幾年下地見識了不少，再加上對方又是胖子，聽出這點情緒波動還真是小菜一碟。我收起手機，又看了一眼那個杯子，轉身離開了涼亭。
胖子果然夠有信用，第二天中午，他就抖動著他那一身神膘擠進了我的鋪子，還順手拍醒了打瞌睡的王盟。“睡睡睡，再睡就讓你老板扣你工資。”
王盟先是一個激靈彈起來，見是胖子，搖搖頭也不知道咕噥了一句什麼，就又趴回桌上繼續睡。我搖搖頭，不置可否。
胖子見王盟不理他，哈哈笑了兩聲，繞過櫃台，一屁股坐上我的搖椅。我看著被壓得嘰嘎作響的搖椅，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麼，胖子便已換了嚴肅神色：“天真，昨天你說你看到他了，‘他’指的是誰？”
我點著了一支煙，並沒有去抽，閉上眼：“我不知道。”空氣裏彌漫著的，全是我手裏那支煙燃燒散發出的氣息。“天真你傻了？”胖子從我手裏把煙搶過去，狠狠抽了一口，積得老長的煙灰撲的掉在地上。那一瞬間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我開口道：“小哥他……我應該不會認錯，但八年前他消失在石縫中前，還告訴我，他會在青銅門裏守門十年，我覺得那不會是在騙我。”
“小哥的演技你又不是沒見過。”胖子看著我道，“你有沒有想過，小哥可能隻是為了讓你不要再摻和他的事情，才故意編了那一出？”說完，他自己也沉默了，估計是覺得這個理由太行不通，小哥真沒必要在那種情況下騙我。
我道：“你大老遠從北京跑過來該不會就是怕我去長白山找小哥吧？”
胖子一愣，隨機哈哈大笑，“怎麼可能，小天真你雖然呆了點，但還不至於那麼沒譜。”
我也跟著笑，心說沒譜的事也就你才能做得出來。
就這麼笑著笑著，我突然想到了當年在秦嶺，我曾擁有過的“物質化”能力。他娘的，怎麼想到這個。老癢當時說，這種能力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退，可沒說會過多久。難道我太渴望回到以前鐵三角的狀態，而硬生生物質化出了一個小哥？這太狗血了，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