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木青,父母都是典型的農民。踏著高校擴招的列車,進了北京一所二本的學校。
由於我酷愛曆史,學校期間,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潘家園。去的多了,就和一家翠雲齋的老板劉鳴放熟識了,沒事了就和他在一起喝酒吹牛。
我上完了大學,將青春作為嫖資留下。在就業形式不容樂觀的情況下,我就成為了一名沒錢沒房子沒工作的三無低碳哥。劉鳴放看我整天無所事事的,就讓我入了夥。其實呢,就是個和劉鳴放打屁吹牛幫他看店的夥計。
都說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店裏生意永遠是冷清清的。一天,劉鳴放又將我一個人扔在店裏頭,自己跑出去逍遙去了。我百無聊賴地爬在桌子上,透過門窺著外麵,陽光在一點點地侵襲著屋簷的影子。別看著外麵的人不少,但都是來打醬油的,誰沒事跑到店裏頭看這些假貨呀。
正在昏昏欲睡時,一個黑影進來了。劉鳴放這家夥終於想到回來了,我剛張口罵:“你丫……”抬頭一看,一個帶著憨厚笑容的老農民剛邁步走了進來。一身皺巴巴的廉價西裝套在身上,手裏提著一條鼓鼓囊囊的編織袋。
“對不住了,師傅。剛才認為是我夥計回來了,您看我這是昂頭看泰山,打噴嚏看太陽,沒認出您來。您老是來?”我連忙小心地陪著不是。整個上午好不容易來個人,我這個激動呀。其實,是好不容易來了個能讓我說話的。
“我有件寶貝,這裏要不要?”老頭邊說話,邊用手緊緊地抓著那條編織袋。
現在電視上的鑒寶節目,把人弄得個個都心癢癢,拿件清朝的滴水就敢給你說寶貝。老頭是不是看鑒寶看多了。想歸想,買賣還得做,顧客得罪不起。
“大爺您把心擱到肚子裏,您來這兒就是孫悟空進了蟠桃園,來對地兒了。”我連忙站起身來,拍著胸脯說,“您老裏麵請,看門口太陽曬著您。”
老頭小心地進了店,我連忙扯了把椅子讓他坐下。遞給老頭一根中南海,他悶起頭吧嗒吧嗒地抽起來,也不說話。
“您老有什麼寶貝,拿出來我們欣賞下。您老放心,價碼給您足足的。我們這兒是童叟無欺。”邊說邊在心裏抽自己的嘴巴子,還童叟無欺,這擺出來的東西哪件比我老。一句話就是東西您看著是西周的,其實是上周的,還熱乎著呢。知道為什麼我們這兒的東西要輕拿穩放,下手重了怕它掉色。老頭還有點顧忌,遲遲不肯動手,一隻手還緊緊地攥著他的編織袋。
“您老放心,我們這兒是正經生意,東西都是明碼標價的。”我又開始拍自己的胸脯了。老頭這才將編織袋打開,從裏麵掏出個土坨坨來。有一處的泥土被碰掉了,露出一隻長方形的耳來,還有隻鐵環套在上麵。這可是我第一次遇到真家夥。老頭隻讓我看了一眼,就緊張地又把它塞進了編織袋。
“師傅,不,大爺您先等等,我把我們老板叫來。他去對麵鬥地主去了,馬上就來。”我一邊穩住老頭,一邊拿出電話,撥通了劉鳴放的手機,“快回來,有東西,是好東西。”接下來,就和老頭聊了起來。
過了有十分鍾,劉鳴放氣喘籲籲地進了店。我對他使了個眼色,劉鳴放就笑著朝老頭迎去。老頭這才將裝在袋子裏的東西拿了出來,交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