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我在寧夏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中國古代性文化》一書,這是中國人自己寫的第一本大規模研究中國古代性文化史的著作。寫得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出版以後,社會反響很好,幾年中銷售8萬冊,並出現了盜版。這本書已脫銷,現在應出版社之約,重新印製。
《中國古代性文化》一書出版5年後,我在人民出版社又出版了《性與中國文化》,前者是按照斷代的形式寫的,後者是按照專題的形式寫的,現在看來,兩種形式各有千秋。按專題形式寫,便於對性文化進行專題研究,按斷代的形式寫,便於把性文化和當時中國的政治、經濟和文化狀況結合起來研究,了解性文化曆史發展的脈胳。
這10年來,中國社會發生了很大變化,性文化研究也發生了很大變化。
考古中不斷地發現性文物。例如,2001年在西安郊區漢代一個普通人的墓葬中發現7個青銅人造陰莖,而且是用模子鑄造,模仿逼真,可見當時此物使用之廣。前兩三年,在雲南麗江發現一塊幾與人高的伏藏石,是古代的生殖器崇拜物。近幾年來,由於長江三峽工程,某些地方的水位降低了,在重慶恭江縣中鋒鎮有一條清溪河,水位降低後露出水下岩壁,上麵有密密麻麻五六千隻陽具浮雕,當地叫“尾子”,是從秦代到清代人們祈求幸福、燒香還足之用。這些地方,我都去考察過,作為新的研究之用,在考察“尾子“時,下著雨,我還從泥濘的山路上跌了下來,幸虧山不高,無大礙。過去,這種考古成果是不公之於世的,現在變成一個大新聞,可見社會大大地開放了。
還有一個大變化是我對性文物搜集工作的大發展。我研究性文化不是從書本到書本,而是通過搜集性文物來論證曆史,這也算是一個特點吧,1993年當我出版《中國古代性文化》時,隻搜集了200多件,還沒有公開舉辦過展覽,可是以後一發即不可收,我現在收藏的性文物已達2300餘件;10年來,我在上海、沈陽、無錫、大連、合肥、廣州、杭州、桐廬、成都、天津、重慶、石家莊、惠州、煙台、鄭州、蘭州舉辦過中國古代性文化展覽,在香港舉辦過兩次,在台灣舉辦過4次,又在國外的柏林、橫濱、墨爾本和鹿特丹作了展出,而這些展覽絕大多數都獲得了轟動性的效應。從1999年8月開始,又在上海建立了長期性的中國第一個(也是目前惟一的一個)性文化博物館。在這10年的後半段,胡宏霞博士參與了這項工作,和我共同建館,甘苦備嚐。
中國古代性文化展覽的影響是越來越大了在台灣,人們稱之為“五千年來第一展”,這句話後來變成我們辦展、辦館的一句響亮的。號。在柏林展出時,報紙的大標題是“中國古代性文化征服了德國人”,“柏林掀起了一股中國性文化熱”。到我們博物館參觀的中國觀眾都說“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上了一堂生動的曆史文化課。”“想不到中國的老祖宗都這麼開明,現代中國人更不應該談性色變了。”外國觀眾說“看了這個展覽,我們更加了解了中國。川這個博物館的建立,是中國改革開放向前發展的一個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