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劍客總算不是懦夫,獨自上前亮劍相候。
“你到底是誰?我向你單挑。”無雙劍客沉聲叫,“我,無雙劍客石奇峰,亮你的名號。”“哈哈!你這混蛋總算有幾分膽氣,並非全憑狡猾陰毒揚名立萬,我總算有點佩服你。”曹世奇取下風帽納入懷中,露出本來麵目,“今天,該是你我第一次正大光明拚搏。以往你虞我詐,交手有輸有贏。今天,我希望你保持一個憑本事爭權奪利的英雄,而非玩弄詭計濫技的潑賤,我,曹世奇。”
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下正式見麵,在氣勢上,曹世奇就占了上風,雖則對方的人手比他多十幾倍,麵對十二個高手,他磅礴的氣勢足以令對手氣懾心寒。
在真定府城,兩人第一次在夜間見麵,無雙劍客在談笑打交道時,突然用天狼指襲擊。從此之後,曹世奇一直個浪得虛名的陰毒劍客,懷有強烈的戒心和不滿,他不喜歡陰險詭詐的人。
“你這天殺的狗王八!是你再三誤了我的大事。”無雙劍客像被踩中尾巴的貓,狂怒地大叫,“我要將你碎屍萬段,剖腹挖心祭告我那些死去的弟兄……”狂怒中衝上,劍動風雷發,一招飛星逐月瘋狂衝刺,一劍一劍猛烈地攻擊,每一劍皆像一道閃電,橫空迸射見光不見影,用上了平生所學搶攻。
曹世奇冷靜地揮劍硬接,來一劍封一劍,雙腳僅在三尺方圓的地麵閃動,見招化招守得有如銅牆鐵壁,不容許對方把他的中宮占住。
錚錚錚一陣金鳴暴起,火星飛濺中,無雙劍客這一招飛星逐月,真能在刹那間吐出三二十劍,每一劍從側方看是虹在前麵看是星,星星連續迸射,卻被曹世奇一一封出中宮外,成了失去軌道的隕星,無法造成威脅,抓不住吐出致命一劍的好機會。
第一招取不了先機,無雙劍客立即變招,狠招羿射九日出手,雖則仍然使用衝刺手法連續攻擊,但改從側方製造機會試探切入。
曹世奇僅身形略轉,便成了下麵接觸,他仍然采守勢,來一劍封一劍,任由對方繞圈子連續狂攻。絕頂高手用刀劍相搏,根本不可能有從正麵突入,或者從側方攻肋背的機會,如果強行壓迫切入的力量,就隻有你來我往比賽精力耗損率誰快誰慢了。
這是一場毫無希望,浪費精力的攻擊,外表看猛烈無比,骨子裏鋒尖或鋒刃,卻夠不上可以造成傷害的部位,迫近不了身體一尺的範圍。
第九劍攻出,光茫一閃,錚一聲暴震,無雙劍客連人帶劍斜退出丈外。
“你並沒掏出真正的無雙劍術。”曹世奇屹立在原地,劍垂身側並沒乘機逼進,“你隻想出其不意,不服氣要找機會現露你的天狼指。那是不可能的,閣下,你根本不敢將禦劍的內力,轉移至左手,稍一分心,你的劍將脫手任我宰割。”無雙劍客哼了一聲,斜走逼進。
“你不死心,是嗎?”曹世奇的劍徐徐移位,“尋暇蹈隙侯機出劍,放棄狂攻轉為慢慢製造機會行致命一擊,就可以半途轉移內勁至指尖,如意算盤打得相當精,試試啦!上!”無雙劍客移位製造機會,確是有意半途移勁用天狼指近身走險一擊,心意被揭穿,激發了野性,不再寄望在天狼指上,全部精力投注在劍上了。
心意動神動,神意表現在雙眼中,無邊的殺氣勃發。劍上也出現羿異象,光華閃爍,劍氣似風雷。
“你的赤霞劍很不錯,名列武林十大名劍之一。”曹世奇冷冷一笑,語氣有嘲弄味,“你應該在銳氣旺盛時,將希望投注在劍上,平白耗損三分精氣,你不會再有機會了。”驀地光華迸射,風生八步。
曹世奇的劍也猛然斜升,有如電光一閃,錚一聲狂震,金鐵割擦聲令人牙酸,爆發出旋風勁流,火星飛濺中有影驟分。
接招反擊一氣嗬成,雙方所攻的一劍石破天驚,威力無與倫比,一接觸幾乎生死立判。
無雙劍客飛退丈外,風帽化為碎片飛散了。
“還你一劍!”曹世奇揮劍疾進。
“去你的!”無雙劍客挫馬步左手疾伸,天狼指終於找到機會攻出了。
曹世奇的劍尖傳出震鳴聲,劍光仍然疾旱災,他竟然用劍尖接住指勁,奇準無比。
後麵的十一個人,十一雙手同時猛揮,十一種暗器漫天飛舞,掩護無雙劍客撤回。
無雙劍客不是撤回,而是遁回,天狼旨落空便知道不妙,下挫的馬步升起,金鯉倒穿波倒翻出兩丈餘,轉正身形猛然再起,兩起落便消失在西配殿(祖師殿)內。
十一個人本來就將希望寄托在暗器上,暗器出手身形立即飛退。
曹世奇真不敢向暗器陣闖,魚龍反躍向斜後上方飛升,後空翻身形在上空呈現刹那停頓現象,讓暗器從下麵呼嘯而過,飄落時已退離現地三丈左右,輕功駭人聽聞,他才配稱飛仙。
差距已在五六丈外,失去緊迫接觸的機會,等他追入西配殿時,已失去無雙劍突破口的蹤跡。
“怕死鬼,你逃不掉的。”他怒吼,快速地窮搜。
難怪他冒火,對方共有十二個人,分散在各處搜尋幻劍飛仙的人,也可能有十餘名,為何一劍落下風,便一哄而散逃命?他卻不知,五十餘名高手殺入寺院,死傷慘重,最後隻剩下十二個出麵,表示損失將近五分之四,這些人已是心膽俱寒,怎敢和他拚命?
寺院內除了躲在禪房的和尚外,已經找不到可疑的人。
他奔出山門外,目光落在兩具屍體上,感到十分詫異,眼中湧起疑雲。
沒錯,是無雙劍客的人。可是,這兩個人決不是他殺的,牽著坐騎衝入山門,山門至大殿他不曾停留,以後交手大開殺戒,皆在前殿(天王殿)以內發生的。
這兩個人可能是向外逃,被人堵住殺死了。
他收了劍,虎目中的殺氣慢慢消散,他說得不錯,劍在手則氣盛,唯一的行動是殺死對手,劍一歸鞘,他便平靜下來了。
他將四具空了的竹筒解下,丟掉,剩下的還有兩具,裏麵共剩下十支小鐵鏢槍。
他曾經向幻劍飛仙解說過,他不敢用。手中有劍,他心中隻有一個可怕的念頭,殺掉對手。劍在手,他很難克製先天潛在的獸性發揮。
其實,他這種說法並不正確,因為殺人並不一定需用劍,任何物品在手中皆可殺人。一根小樹枝,如果力道相當,角度正確,認位不誤,同樣可以致人於死。
殺人與否決定於當時的心態,與使用的器物並無絕對性的關連,隻不過對於熟稔的得器,使用時得心應手,本能地攻向要害而已,是一種反射性的直覺反慶,當時已無法用理智控製能不能該不該殺人。
臨時起意殺人,與預謀殺人的心態是不同的。
人的口在有犬齒,那決不是天生用來撕咬樹皮草根果腹活命的,那獵食的潛在獸性一旦爆發,結果將隻有一個:你死我活。
這一場搏殺不是結束,也不是開始,隻是真定府搏殺的延續,還得經過結束階段。
如果不結束,他哪有好日子過?每天都得提防災禍光臨,日夜都可能被人殺死,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三郡主是龍子龍孫,可能威脅他十世,甚至百世。
“不是你,就是我。”他喃喃向天低呼,“我不會逃避你一世。”
再瞥了四周一眼,準備回寺牽他的坐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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