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要結成血契,用鮮血築起這個結界,將他們阻隔,甚至是生死相隔。
洛夢溪吐出的鮮血瞬間化為了一朵朵地曼珠沙華,降臨人界。
她緊閉著的雙眼睜開,念念不舍地看著樂正玉,來不及了,曼陀沙華陣一旦開啟,便沒有挽回的餘地,她已經不能再掌控自己的鮮血了。
這場花雨很是奇特,但在這個妖孽橫行的人界,人們都已經對一切失去了希望,但他們卻沒有想到這些奇特的花就像是旱災中的天將甘霖,殺了妖,救了人體內的鮮血靈氣已經被抽幹到了盡頭,血色結界不攻自破,洛夢溪倒下時,被樂正玉穩穩接住。
他將她抱在懷裏,她很輕,輕得像風兒,她的臉很白,沒有一絲的血色。
他感覺她快要消失了。
“知道嗎?有太多人犧牲了,並且都是為了我,所以這場犧牲必須是由我來終結。”
洛夢溪笑靨如花,悲愴、淒涼。
“小溪兒,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如果你死了,上至黃泉下碧落,我都會陪你!”
樂正玉緊緊摟著洛夢溪,淚水潸潸。
“答應我,代替我好好活下去。”
洛夢溪的身體開始變透明,樂正玉都已經抓不住她的素手,她的時間不多了。
“不要,小溪兒,我不要!”
洛夢溪摟著樂正玉的脖子,在他的耳畔輕輕說著。
一陣風不恰時地吹來,吹滅了她最後的影子,這次,無論他怎樣都抓不住了時光荏苒,三年即逝,三國滅亡,菀西幸存,收買人心,統一天下,改為“浮夢王朝”。
妖界滅,人界亦受到重創,洛海之水受汙,無水可飲,旱災連連,百姓民不聊生。
失了你,得了整個江山也不及你的一顰一笑。——濮陽瑾瑜。
“濮陽皇兄,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黑夜織上了天空,夕陽西下,幾顆閃爍的星辰迫不及待地蹦了出來。
是金鈴,她的遺體被放置在水晶玉棺裏,隻要沒有腐爛的屍體便能複活,她受到了濮陽皇兄的庇護,複活了。
“要走你先走,我還要待會。”
眼前的茫茫碧綠,是蕭南皇宮裏的湖水,物非人非,隻是這片湖為非,這裏承載了他們很多美好的回憶。
他第一次和她唇瓣緊貼,發現了她的古怪,直到最後生死關頭,她用生命救了他。
可是,藍兒,你還記得那個承諾嗎?
“濮陽瑾瑜,你記住,你欠我洛夢溪一條命!”
這句話日日夜夜在他的腦中回響,藍兒,我的心是你的,這條命也是你的,可你為什麼遲遲不來取呢?
“濮陽皇兄,我真是想不明白了,你何必為那樣的一個女人牽腸掛肚呢?你這樣折磨自己,她會知道嗎?”
自金鈴醒來後,她就發現皇宮裏少了一個令她討厭的女人,那便是洛夢溪。但她的皇兄卻每天都來這裏,就這樣望著,什麼都不做,有時還會傻笑,什麼時候她的皇兄讓人捉摸不透了。
亦或是她往日妖冶不羈的濮陽皇兄去哪兒了?
“金鈴,我不需你對她指手畫腳!”
“濮陽皇兄,你居然舍得為一個女人罵我?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失去後,會更珍惜的感悟嗎?”
金鈴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真是可笑,一向對她寵愛有加的皇兄竟然開始責備她了。
“金鈴,有時候我寧願你永遠都不要複活”
金鈴的心像是被擊碎了,她流著淚,隻可惜他看不見。
金鈴踉蹌地後退了幾步,然後捂著頭,轉身逃開,她不信,她不信,她不信!
濮陽瑾瑜輕歎一聲,看著那明月漸漸爬上枝頭為了你,我會為你一人獨奏,為你折斷玉簫。——雲辰逸雲辰逸佇立在林間,白玉清蕭放在嘴邊,卻是怎樣都吹不出來。
或許是你的鶯鶯歌喉;亦是你的曼妙舞姿;再然是你的救命之恩。我已分不清你是因何理由,會讓我的心門自動打開,走進我的心中。
未遇見你之前,我隻是一個被束縛的複仇者,我不想放下仇恨,也不願放下,因為它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但是,如果沒有當年的雲家滅門,我是不是永遠都不可能與你相遇?
嘴上的蕭奏出了聲音,白玉清蕭可以殺人,亦可以吹奏,我隻想為你一人獨奏。
連綿亙長,在這林間流轉,吹零了一樹的枯葉。
曲終,雲辰逸輕輕撫摸著那支清蕭。
它曾經是他的複仇工具,現在他放下了仇恨,這個便再無用處了。
清脆的聲音很小,那白玉清蕭碎成了兩半,雲辰逸將它放在枯葉堆上,任由那落下的枯葉將它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