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鉤一發之際,黑衣的劍士學徒猛一咬牙,強行扭轉著身子,極力往後仰去,上半身幾乎貼在桌麵,而下半身靠著櫃子。
骨爪擦身而過,身上的皮甲幾乎被撕裂,亡靈的陰寒與熟悉的汙垢氣息令他的麵色不適的蒼白起來。塞彌斯躲過了這一次攻擊,然而幾乎沒有給他任何反應時間,那雙骨手便再度歸來,將他生生的扣死在了紅木桌上。
骷髏恐怖的麵孔逐漸接近,眼窩中紅芒閃爍,似乎緩緩裂開的猙獰而嘲諷的笑容。它也確實是張開了嘴,極力張開的嘴使得它整個的麵孔都變形了,以一種吞噬的姿態俯下身去。
沒有恐懼,甚至於別的感情波動,因為塞彌斯的意識有些模糊,以至於都難以察覺近在咫尺的一切。那被贈送而來的皮甲在撕裂之後便散發出一股,幾乎將意識徹底凍結的寒意,凍得他意識模糊,視線模糊,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甚至無法察覺到骷髏的行動。
那散發著陰寒氣息的堅硬牙齒擱在脖頸上,一點點用力,近乎廝磨般緩緩將皮肉扯開。就在塞彌斯逐漸回過意識想要掙紮時,他突然聽到了一聲輕笑。
笑聲從虛空中傳來,又似從那四麵八方的塔壁。透著一股意味不明,令人毛骨悚然的歡愉。
然而那笑聲中的歡愉卻逐漸褪去了,連尾音的些微緬懷都散去了,沒有任何感情,就如同一道毫無意義的單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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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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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壁上沒有窗,絲絲微光從尖塔頂鏤空的紋理透出,融入昏暗的空間,聚成奇異花紋的日光投影在地上,時而輕晃著。
光影隨著時間移動著,卻唯獨沒有掃過房間中央的一縷幽暗。有誰的無形的視線從中透出凝望向遠方,又看向那些緩慢移動朦朧光影,有聲音響起。
“他回來了,然後順便看看你。達爾文蒂森。”
聲音顯得嘶啞刺耳,似女非女,似男非男。於是它身旁陡然間出現的極淺幽影便不可抑製的顫抖起來,它似乎想笑,又似乎覺得諷刺,於是對著房間正中央最為深沉的黑暗開口補充道,“然後他會去殺你。”
“他殺不死我,而且你已經看到了。”
“我確實看到了那樣的未來。但是,那又怎麼樣?”我們先知所能看到的,都不是真正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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