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大鳥羽毛蓬鬆,光亮,帶著藍紫色的金屬光澤,鳥喙寬厚略微彎曲。這是一隻渡鴉,薩安的視線掃過它的全身,相較於它的親戚烏鴉來說,渡鴉的體型更大。
現在它正單腿立在一片泥土堆積成的小坡上,倨傲的仰著頭,等待薩安將綁在腿上的信紙拿下來。
“那是苦艾的信鳥。”
當薩安彎著腰伸手解開拴在鳥腿上的銀色鏈子時,全知之書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這本古書在薩安單方麵切斷了精神連鎖後直到他再一次使用精神力,才跨越了小半個托格斯卡爾的距離,時隔半天後重新與薩安搭上了鏈接。
薩安點了點頭,不置可否,“不過信件就不像是他們的了,比較像.........”他仔細看了眼手中的被卷成一卷的信紙,暗黃色的羊皮紙順滑,卷曲著,帶著極淡的咖啡豆的味道,充滿了一種魔幻與神秘的風格,“有一些像巫師,或者法師,但是法師雖然經常用羊皮紙謄寫但卻極少寄信.......巫師們更喜歡用貓頭鷹或渡鴉來寄信。”
“但至少苦艾內部人員不會用這種方式傳遞消息。”全知之書補充道。
雖然薩安一向認為這種方式既浪費時間又沒有任何安全措施,但在許多時間中,他都曾想要養一隻貓頭鷹或者渡鴉甚至於別的任何種類的動物。
渡鴉在他將信紙取下來之後便毫不猶豫的飛走了,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嗇,薩安目送著他離去,“也許苦艾的信使不全是這樣,但不得不說它的態度真的很糟糕,盡管相比起巫師們的信使們我更喜歡這隻渡鴉。”
至少它不會向收信人索取零食牛奶小餅幹,在沒有得到應有報酬之後發出不滿的,委屈的叫聲。
信紙在脫離信使不久後自動飄了起來,展開,折疊成信封的模樣,沒有字跡的背麵朝上,出現了三個像是眼睛與嘴的褶皺,然後薩安不出意外的看著它的“眼睛”眼角上挑,“嘴”部的紙一陣抖動——————毫無疑問這張羊皮紙的質量足夠優秀。
從折疊的信紙中傳出了一陣男聲,“你好,希爾特先生,首先請原諒我對於你消息的暗中調查。”男子的聲音優美,卻帶著一種令人不悅的高傲,讓薩安首先想到了那隻仰著頭傲慢飛走的黑色渡鴉。
“我看到了你在苦艾的委托,我對你要支付的報酬非常感興趣,而且任務委托.......還真是一個醜陋到令人作嘔的怪物啊,那張人皮是不是也是來自它們?.............”
薩安從空中將信紙拉了下來,於是那段未盡的話語戛然而止,他打開折疊起來的羊皮紙,優美的花體字漆黑,字跡飽滿,帶著一股撲麵而來的墨水味。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身著華貴衣袍的男巫坐在案桌前,是怎樣一筆一畫的寫下了這些字符。
但那些華麗字跡中代表的含義他卻沒有任何興趣,隻有.......薩安蒼白的指尖劃過其中的一段字跡,“克拉托侯爵,果然也已經徹底被汙垢同化了,那麼苦艾傳來的那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