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確實不是幻覺,薩安甚至還能夠清晰的看見填滿嘴部凹痕的液體在輕輕的蕩著,然後那鮮紅的嘴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一開一合間發出了空洞無比的單調聲音:“世上無免費的午餐。”然後人臉突然從中間裂開,露出了盒子中擺放得四四方方的東西。
那是一件鬥篷。
然而薩安卻沒有動,他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盒子內壁上繪製的血色陣法,然後衝著靠過來的全知之書點了點頭,“天下確實沒有免費的午餐,隻不過是一個殺人的契約。”蒼白的手在魔紋上停頓了一會,最後伸入盒子中將那件黑色的鬥篷扯了出來,順帶拿起放在盒子底部的一張紙。
“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麼契約。”他將泛黃的小紙條攤平。
【殺了血族女伯爵米蘭達?沃裏斯,將它心核中的血塗在紙上————ps不然你永遠也解不開這件鬥篷上的封印,這樣它就和一條堅固些的黑色鬥篷】
“那可是一千年......”全知之書誇張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對於吸血鬼這些沒有生命限製的亡靈來說,它們隻能死於意外,這麼長的時間過去它到底是變成了公爵、親王、還是血族之王?————我相信那一定是最壞的結果。”
“不,那不是最壞的結果,相信我。”薩安一邊將自己已經被鮮血染滿的鬥篷換了下來一邊說道,但他還是感覺法袍上的血腥味縈繞在鼻間去也去不掉,他繼續說著,“她可能已經死了,這才是最糟糕的,我去哪裏找心核中的血。世人都知道吸血鬼死後就會化成飛灰。”
然後薩安轉身看向煉金陣,散發的白芒逐漸變暗,已經從一片混在一起的強烈光源變成了之前一樣能夠清晰看見煉金陣圖案。到最後光芒全部消失,裸.露出來的圖案也徹底消失了,它們化作了一地的碎磚石塊。
薩安看著顯露出來的奧西裏斯。
它的變化巨大無比,原本身形壯碩的地行龍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甚至於它的體型,都已經縮小到可以用嬌小來形容的程度。奧西裏斯全身鋪著純白色的鱗片,細小的鱗片並不反光,頭顱上分布著眾多向後微彎的尖角,頂端發黃,連前脖頸上都排列著逐漸變小的尖角。它的翅膀最為奇特,代表著已經蘇醒的天空龍的血脈,白色的羽毛鋪在奧西裏斯的翅膀上,即使收縮在背上那最長的翎羽也幾乎垂到地上。
“老實說我並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些什麼。”薩安的視線從奧西裏斯緩緩睜開的天青色豎瞳上移開,那頭白龍失去靈魂的軀體已經不見了。很難判斷到底是虧了還是賺了,他想到,卻沒有說出來。
用一頭純種白龍————沒有意識的,控製起來更加方便的純血老年白龍換來一隻亞龍,一隻......薩安仔細的在奧西裏斯茫然的視線中將它上下觀察了一遍,一隻幼年的並且可能不太聽話的哈佛布拉種亞龍?
不過至少不像是剛出殼的雛龍那般濕漉漉黏糊糊縮成一團,模糊不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