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確實應該閉嘴,薩安揉了揉因為隻不過說了幾句話就再度泛起腥味的嗓子,那瓶不知名的生命藥劑隻治療了他身上大體的傷勢,更多的小傷堆積著使這具原本就較為脆弱的身體傷痕累累。
現在薩安眯著眼仔細著透過一片黑暗觀察著這間昏暗房間中模糊的景物,為了防止傷勢惡化而中斷了所有魔法以至於薩安現在的視線範圍已經不足以無視這片黑暗了,地麵上倒刺著的冰淩與偶爾出現一片的冰層成為了房間中唯一的照明物,它們反射著屋內夜明珠散發的微光。
整個破舊的過分的房間中有一處最為醒目,當然也是最慘烈的破損,右側的石質牆壁上破著一個大洞,旁邊對了一地碎石與灰塵,他大概是知道那隻龍是從哪裏來的。
煉金術師的實驗室就如同是洪水過境般混亂,事實上薩安也不覺得一頭白龍過境要比洪水要好哪怕一點,曾經精密的儀器摔了一地,現在它們化作的碎片在千年的時間下早就連灰都不剩了,唯一完整的就是還遺留下來的大理石製的桌椅與雕塑裝飾品。
“然而值得一說的是,我也許該慶幸千年前就有對脆弱的紙張進行保護的方式。”薩安看著手中昏黃色的紙張,在他掃完最後一個字符之後,陳舊的紙頁邊角猛地燃起了火焰,一疊紙在薩安鬆手後蜷縮在了一起,迅速的燃燒起來。那些未被火焰灼燒過的地方逐漸出現焦黑的印記,然後轉瞬間也被突然冒出的火焰燒得一幹二淨,落了一地的灰塵。
薩安的記憶力非常出色,這一點已經通過無數事實證明過了,即使到現在他仍舊可以清晰記起曾經在西北雪原時,他向住在同鎮邊緣的一名女巫,金妮,討要一些由檞寄生熬製的“聖約翰之油”用來治療肩膀上被雪狼抓出來的傷痕。
隔著窗戶往裏看,有杉木製的歪曲書架,放在桌麵上的正在拚裝的小型人類骨架,但是他並沒有進去,因為那裏麵實在是太過溫暖了。那占據了半麵牆壁的壁爐中堆著雪原中特有的黑色杉木,橘紅色的火舌舔舐著這些卷曲起來的木材,發出了滋滋的清晰響聲。
從極冷到極熱的環境足以讓這具不算太健康的身體付出足夠的代價,比如說高燒發熱躺在床上無法動彈,而雪原惡劣的環境會讓這個時間無限製的延伸下去。
現在薩安扇了扇彌漫著紙張燃燒後嗆鼻氣味的空氣,扔掉了手上不過是匆匆掃了一遍的曾經布滿潦草字跡紙張的殘骸,“名為艾倫?德拉德魯斯的半精靈煉金術師?”薩安揮了揮手中從櫃子中新找到的一疊紙,它們發出一陣脆響,“沒聽說過。”
“據說是灰精靈,如今艾格斯上還剩餘的幾個精靈種族中白精靈的近親,不過並沒有人去證實過德拉德魯斯的具體種族————他的姓氏源自人類父親。”全知之書說道,因為某人很少會去關心和他曾經一個時代的強者。“我不同意你的用詞。”正瀏覽著手上東西的薩安抬起頭,然後指著紙上的內容,“如果是將自己的身體改造成煉金物品也能稱為強者的話,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