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哎呀,機敏的傑姆那些考慮如何呢!他駕著車來到奶房,其白牆在早上的陽光裏熠熠生輝;他把馬牢牢拴在牆上的一個環上,走進這個農家庭院。他還沒敲門便注意到場主從另一麵的門口走來,好象剛進來。傑姆朝他走過去。自從在那個打算舉行婚禮的早上發生了不幸的事後,他們就隻是成了點頭之交,因對彼此的關係感到為難。
“什麼——是你嗎?”奶場主塔克問,聲音突然失去了溫和,無疑讓傑姆吃驚。“你真是個可愛的家夥!”
這個作女婿的小夥子的生活可是一個不好的開端,而他所要作的棘手的征詢一事也預示著不吉。
“怎麼啦?”傑姆問。
“怎麼啦!我希望有的人燒他們的石灰,不要把人家的東西也一起燒了。你應該為自己感到丟臉。你自稱是個男人,傑姆·海沃德,一個誠實的燒石灰工,一個值得尊敬的以買賣為重的信徒,可是今天早上6點鍾時你卻沒有在應該呆著的地方——在你工作的地點,而是連個人影子都見不著!”
“我真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傑姆說。
“唉——你那堆絆根草的火星吹到我的幹草堆上了,把我的幹草燒得精光;它們都是我那一點點錢買來的呀。讓我告訴你怎麼的吧,年輕人。沒你什麼事啦。斯維索的人,近幾十年來不管死活的我都了解,從來就不知道有誰像你這樣狡猾害人,我的燒石灰工先生。我想,那天沒有讓你進入我家庭真是一個天大的幸運。我那個閨女是對的,我錯了。她說你是一個大無賴,那天早上她沒有要你,自己走開了,真是聰明。我為此誇她做得對,明天會把她接回家來的。”
“不用麻煩了。她自己今晚要回來。我早上看見她,她這樣對我說的。”
“那更好。我會熱情歡迎她。納辛!我寧願看見她很快嫁給這個教區的傻瓜也不嫁給你。不讓她嫁給你——你連我的幹草都不放在眼裏。呆在你不應該呆的地方,肯定是在床上;你就是那樣做的。好啦,別再擋著我的門,你越早離開這兒我越高興。”
傑姆也像他所感到的那樣,顯得很愚笨。假如幹草堆真的被燒毀,他當然要受到一點責備,但他不明白這事是如何發生的。然而,不管是否受到責備,懷著一些自尊的他顯然麵對如此攻擊無法自稱是這個暴躁的鄉下老頭的女婿。
幾個月來——差不多幾年來——兩個家庭似乎必須要辦完一件事才會感到滿意,即讓傑姆與瑪傑莉結為夫妻。然而他們剛一結婚雙方就處處顯得遭遇了極大不幸。傑姆冷淡地說他要查明因自己疏忽對這起意外事件應負多大責任,並對損失給予賠償,然後走出了農家庭院,沿老路返回。
瑪傑莉一直注意著他,尤其希望他不要進屋去,以免別人看見他們的會麵是很認真的;她一聽到車輪聲就朝那扇看不見的大門走去。
“父親肯定對你說話粗暴!”她看見他的臉色後說。
“那是毫無疑問的事。”傑姆說。
“可他還生我的氣嗎?”
“一點不。他正等著歡迎你呢。”
“哈!因為我和你結婚了。”
“因為他心想你沒有和我結婚!他把我臭罵了一頓。他討厭我,為了你我沒有向他解釋一個字。”
瑪傑莉往家那邊憂愁地狠狠盯了一眼。“海沃德先生,”她說,“我們犯了一個大錯誤,現在的處境很奇異。”
“是呀,不過讓我告訴你怎麼的吧,夫人——我受不了啦——”他突然打住。“唉,唉,我保證過的!”他靜靜地補充道。
“咱們必須為自己的錯誤忍受痛苦。”她繼續說。“要想痛苦最少,就得對昨晚發生的事遵守我們的協定,別見麵。現在我得回到父親身邊去了。”
他冷淡地微微點一下頭表示同意,便進了屋,把他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