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要把你帶回來。不過,順便問問,你能跳舞嗎?”
“能。”
“什麼舞?”
“蘇格蘭雙人舞,快步舞,還有像‘新帆船’、‘跟隨我情人’、‘趕往婚禮’、‘角笛舞’、‘歡喜的輕快舞’和‘懷特船長舞’這些鄉村舞。”
“多麼好的一份名單呀——多麼好呀!不幸的是恐怕他們現在不跳那些舞了。但如果你天生會跳舞,我們很快會讓你去見見世麵的。讓我看你跳一下。”
於是她站到庭院的小路上,那堵矮牆仍然隔在他們中間;她每隻手拈住裙子一邊,開始旋轉起來,那些動作在歡樂的英格蘭村民的舞蹈中是十分常見的。不過她的舞姿雖然優雅,但與現代舞廳裏跳的舞並不完全一樣。
“嗨,我的好朋友,這舞看起來真不錯。”他說,對此事產生興趣。“你跳得太好了——一身都在旋轉——現在的人可跳得沒那麼徹底。我要說在你那位詩人喬叟的時代人們就完全是那樣跳的;但大家現在不那樣了,咱們得考慮考慮。我必須先了解一下這種舞,然後再來見你。”
“如果讓你太麻煩了,先生,我——”
“哦,不,不。我會認真考慮的。到目前為止還沒問題。”
男爵說某個晚上的某一時間他會再次經過那裏,然後騎上馬走了。
下一次他們見麵時,照耀著“斯維索奶場”的太陽此刻正由月亮取而代之,她發現他來到自己麵前,中間沒有馬隔著。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他曾憂鬱不堪,那種憂鬱在他們第2次見麵時也可以察覺,但此時已蕩然無存。他把雙手伸過矮牆握住她的右手。
“我的好姑娘,上帝保佑你!”他熱情地說。“我情不自禁要想到那個早晨!最初我太憂鬱了,沒有明白其中包含的全部意味。你不了解一切情況;不過你的出現奇跡般地阻止了我。現在說說更讓人快樂的事。我有很多話要告訴你——就是說,如果你那個跳舞的希望仍然沒變的話?”
“哦,是的,先生——假如你不反對。”
“別考慮我反對的事。我發現什麼事情使得情況變得無比簡單起來。除了你說的在埃克森布雷舉行的那個自由民舞會,同時在鄰近的郡還有一個。它不像通常那樣在郡首府的市政廳舉行,而在托尼波羅勳爵的家舉行,他是軍團團長,我看他也想讓自由民們高興高興,因他的兄弟就要成為這個郡的代表了。現在我覺得我很可以帶你去那兒,那個舞會有一個遠比‘自由民舞會’大得多的好處,就是你和我都絕對不會有人認識。不過你更喜歡附近那個舞會嗎?”
“哦,不,先生。我隻是很想看看一個舞會——我不知道它是啥樣子;至於在哪裏是沒關係的。”
“好的。那樣我就能很好地照顧你,因我們在那兒不可能被認出來。這事就定了,下一個問題是跳什麼舞。如今蘇格蘭雙人舞之類的已行不通了。你想想吧——在阿爾馬克和別的所有地方有一種新舞,全世界的人都已為它發瘋。”
“真可怕!”
“啊——不過那隻是一種表達方式——發瘋。它實際上是一種古老的西徐亞舞;不過,時尚的力量是巨大的,這種舞一旦被‘社會’接受,一季之內就風行於歐洲大陸。”
“它叫啥名,先生?”
“波爾卡舞。總愛跳舞的年輕人對它非常入迷,好多年不跳舞的老人也為了這種舞的緣故又開始跳起來。人人都興奮激動。幾個月前它才傳到倫敦的——現在已在全國流行。瞧,你的機會來了,好瑪傑莉。學會這一個舞就足夠了。他們在那個舞會上幾乎不跳別的。更讓人高興的是,它是世界上最容易跳的舞,我很熟悉,可以教你。咱們試試?”
瑪傑莉跨過矮牆前顯得有些躊躇:就不隻一個方麵而言這可是一條“盧比孔河”。但是盡管這個陌生人有了那些言行,她卻暗暗對他產生奇特而巨大的敬意,以致無論再怎麼謹慎都阻止不了她。她跨過了矮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