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2 / 2)

1.她怎麼能作為他妻子——即使他離開——生活在她的熟人身邊,而不會因為他們的鄙視受到傷害呢?

2.難道這不又會致使克裏斯廷和她的家人完全疏遠起來,最終痛苦的仍然是她?

3.這種隔閡一定會消除她對他的感情吧?

4.假定她父親將他們作為殖民者送到美國去,這種流放的生活難道不會對她那高尚的教養造成最壞的影響?

總之,無論他們一起做什麼對她都殘酷,而他的死便會是一種安慰。的確,從某方麵說現在對她會是一種安慰,如果她像那天所表現的為他感到如此羞恥的話。假如他死了,她與他的這一小小插曲就會像夢一般消失。

埃弗拉德先生本質上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但要真正接受他憤怒時提出的要求不可能。顯然那是在他聽到那些話最初感到痛苦時迫不及待提出來的。至少他可以離開永遠不再麻煩她。他出去旅行、學習,兩年後再回來,正如他們當初樂觀地計劃的那樣,她便需要有一顆堅定的心,如果後來證明所必須的時間和費用應該付出的話;可他今天看見了她已失去信心,所以再指望那條路是愚蠢的。出去旅行,暫時消失,幾年裏沒有音信,這是一個遠更獨立的行為,也會使她毫無約束。也許這樣他就可以與多才多藝的貝爾斯唐匹敵了,他已聽到不少關於他旅行的事。

他就在那兒一直坐著,濃霧從河裏升起來,像羊毛一樣將他籠罩——先是他的腳和膝,然後胳膊和身軀,最後把他的頭部也淹沒了。他作出決定後又回到家裏。即使一死,他也要獨立,要給克裏斯廷自由。到異國它鄉去是唯一的辦法。第一步要把自己的決定告訴叔叔。

兩天後尼古拉斯來到草地上同一地點,幾乎在黃昏的同一時刻。但現在沒有濃霧了,一陣強烈的秋風已刮走平靜的金色的白天和有薄霧的夜晚;他正滿懷意誌地往相反方向走去。他上次來到這片草地時還是弗羅姆山穀的一個居民,48小時後他已完全與這裏一刀兩斷,好象他從來就不屬於它。過去這山穀裏一切與他有關的東西此時都被他手中的旅行箱隔斷了。

他準備離開時曾無意中愚蠢地隱隱希望她會與自己聯係,從而以女人某種溫柔的方式使他們不致那麼疏遠。可是她一點表示都沒有,很明顯她最近的情緒已經確定下來,這證明了他要給她自由的欲望有著多麼可靠的根據。

他走進“闊葉柳”,暗中來到那座房屋的園子門口,把一張字條塞進去,告訴她自己走了,解釋說真正的原因在於他意識到她越來越覺得他是一個累贅和恥辱。至於他要去哪裏,何時回來,他卻隻字未提。

他一路來到公路上,往東北方向走了幾英裏,仍然進行著憂愁的推斷,問自己幹嘛還要回來。黎明時站在俯瞰肖茲弗德-弗羅姆地區的山上,等待一輛大約此時沿路過來的駛往曼徹斯特和倫敦去的長途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