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話聽起來不是自相矛盾嗎?
“你就那麼急著想死嗎?”
七天前的夜晚,他衝自己咆哮的聲音猶在耳邊環繞,他的激動不是裝的,他想要自己活著不是裝的,那麼現在是為什麼呢?
完全的沒道理啊。
蕭揚回頭看了一眼那黑衣漢子,眼神深沉,到讓那漢子有幾分忌憚。不愧是當過皇帝的人,雖然年輕,但是渾身衝天的煞氣確實怎麼也掩蓋不了。
“我們去哪裏?”
“後山的庭院。”
那漢子簡短的說完,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二十多人便齊齊的將劍抽出了三寸,一副戒嚴的樣子。
幾個人就在這麼劍拔弩張的氣氛中穿越了整個苜蓿田,然後去了村莊最裏麵的一間庭院。
不愧是後山的庭院,王珞瑜發現整個院子和普通民居沒有什麼區別,綠樹掩映,花草叢生。從外麵看的話什麼都看不出來。
一排青磚紅瓦的房子後麵,是山崖。這一處是京都和另一個城池的界限,山崖下是一條長河,滋養著兩個城池的人民。
把他們困在這裏,就是插翅也難飛。要是不順心了,殺了扔下山崖也不是不可以。
“喲,你們來了。”
房子裏麵走出來一個老嫗,模樣是普通老婦人的打扮,然而渾身上下卻有一種,宮廷氣質。
王珞瑜靜靜看著這一幕,回頭,發現蕭揚眼裏也有同樣的神色。
那老婦人的視線在二人身上流連一番,像是確認一樣,然後說:
“把他們丟那個屋的下麵,隨便拷問去,主子說了,今天一定要問出個名堂。問不出來的話,再來找我。”
聽這話,這糟老婆子好像才是大boss一樣。
“你是宮裏的嬤嬤出身嗎?”
王珞瑜多嘴,就問了一句,也許現在知道這些小而無用的信息根本就是垂死掙紮,但是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完全是跟著自己的思路即興發揮。
那老婆子進屋的背影停下來了,她轉身,“等等。”
她扭著身子來到了王珞瑜的身邊兒轉了個圈兒,嗯,不錯,根正苗紅的一姑娘,就是有點不討喜啊。
同時王珞瑜也在打量著她,這老嫗的步子輕盈,身材消瘦,眼中的精芒像是帶著毒一樣,恨不得把人的全身上下都給猝上一遍。
最可怖的是,她伸出了自己那隻形銷骨立的手。
“我說我不是的話,皇後娘娘你信嗎?”
她的手指輕輕拂過女生輕薄的袖子,然後狠勁兒一捏。王珞瑜沒有防備就叫了出來,下一秒鍾,蕭揚已經捏住了那隻消瘦的手腕兒,與此同時,幾把長劍蹭蹭蹭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放開婆婆!”
黑衣人義正言辭的喊著。
王珞瑜胳膊上的疼痛瞬間消弭,現在這種痛轉移到了那個老婆子身上。她的麵容扭曲,像是承受極大的痛苦。
蕭揚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劍光,輕輕說了一聲“好”,然後笑了。
在王珞瑜驚訝的目光和蕭揚魔鬼一般嗜血的笑容下,隻聽哢噠一聲,那老婆子的手便廢了,人更是疼的暈厥了過去。
然後蕭揚從善如流的鬆了手,她便倒在了地上,到底是人老了。
那黑衣人恨恨的看著蕭揚,手中的劍卻遲遲沒有動作。
“朕今天都要死在這裏了,不過是廢了一個老太婆的手,有什麼大不了?朕其實,想要更多的人陪葬呢。”
蕭揚笑的張狂,臉上盡是不屑的神情。
“誰再敢碰她,朕就讓誰死!”
氣氛陷入了僵持狀態,人們有些頭痛,蕭揚要是這會兒要和他們魚死網破了還真沒辦法。
房間裏麵又走出來一個人,這次是比較年輕的女子。
“皇上對王妃還真是好呢。”
她輕笑著,話鋒一轉。
“都愣著做什麼,帶他們去下麵休息,沒我的傳令誰也不能先動手。還有,請個大夫來給嬤嬤接骨。”
說著就讓人把那已經昏過去的老婦人給抬進了屋。
蕭揚笑的桀驁,伸手直接攬過王珞瑜的肩膀,跟著痞子一樣,帶著她進了黑衣人們指著的房間。
王珞瑜忍住心裏的話,跟著他進去,這才發現他們口中的下麵是什麼意思。
那可不就是一個地窖嗎?
“我們要下去?”
蕭揚回頭看了一眼黑衣人,然後眸光轉回到她的臉上。
“嗯。我先下去,你跟在我後麵。”
“下去的話,他們很容易殺了我們的。”
“不下去的話,估計會有其他的手段讓我們下去。”
蕭揚冷靜的解釋,果然身後的黑衣人粗著嗓子開始催促了。
“磨磨唧唧的做什麼!還不快下去?難不成想讓我們給你們撒一把十香軟筋散嗎?”
如果不是上麵吩咐說這兩人暫時動不得,這位漢子真想現在就把他們給踹下去。當然了,九五之尊也不是想踹就能踹的,他隻是不明白,主子忽然來的惻隱之心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