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娘娘、娘娘現在身體有恙,下不了床了。”
暖雙跪在地上,斟酌著詞句,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人影正在跌跌撞撞的往自己這邊跑來,然後和自己並排跪了下來。
“太後娘娘吉祥,皇上、安大人吉祥。”
正是楊蕊。
“哼,怪不得皇後起不來,這落桐居的奴才都比別的宮的慢一拍。”太後像是在用鼻子說話,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字字打在跪著的人們心上。他們心裏七上八下的,皇後素日待他們寬容,但是別人就不會了。
蕭揚倒是沒有小題大做,向前一步,盯著暖雙,“皇後怎麼了?”
“回皇上,娘娘因為禁閉之事倍感苦悶,晚間總有小酌兩杯的習慣,這會兒已經醉倒多時,酣然入夢了。”
是的,我們的皇後娘娘酩酊大醉的躺在床上,哪怕外麵是槍林彈雨、萬箭齊發她也是不得而知了。
“什麼?!”太後驚訝出聲,“你們這些下人都是怎麼伺候的?主子喝就讓喝嗎?還有皇後就寢的時候殿外沒人候著嗎?”
“回太後,皇後娘娘總是讓我們在她睡著之後也去睡覺的,喝酒是主子的心願,我們做奴婢的改變不了事實,隻能陪著,等她醉了之後照看她睡覺。剛剛奴婢去叫她,但是叫不醒,今晚喝的有點多。”
蕭揚若有所思,“如果皇後睡著了的話,那就是說那黑衣人並非是來找皇後的了,難不成,又是刺客?”
“有可能。”安如楓附和。
太後的眼神微微一動,刺客?話說那北狄的庶子也不知道近況如何,有空得去問問詩人傑。想到這個她就來氣,詩洛這個沒出息的竟然把一國皇子當成普通侍衛給用了。真的是大材小用!
“啟稟皇上,剛才有黑衣人藏匿在主屋後麵的小花園,臣等搜捕的時候發現了他,他從後院試圖逃跑,外麵我們的人守著,已經將其包圍。”
蕭揚的大拳握了起來,“要活口,給朕帶來大殿。”
落桐居的燈一盞盞亮了起來,紙窗上都閃爍著暖雙的光芒。蕭揚帶著一幫人魚貫而入,臉色各有不同,蕭揚鐵青著臉,太後則是準備著大動幹戈,安如楓和往常一樣人比花嬌,搖曳生姿,表情很輕鬆——他相信,王珞瑜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阿蕊,先給太後娘娘、皇上和大人上茶。”暖雙小聲叮囑,自己則是腳下生風的往內殿走,“奴婢再去叫娘娘。”
“不用了,等等哀家自己去。”
等什麼?當然是等侍衛抓到那男子再說。如果真的是有什麼不軌之事,再弄醒也不遲。因為她那個打腦子的SB侄女兒,做事情總是不怎麼完美,弄出幾個謠言不難,難得是謠言難以變成現實。
內殿酒氣熏天,桌子邊擺了一個空了的壇子,地上也是濕漉漉的酒水,看起來,倒掉的要比喝掉的多。聞著那個味道,幾個男人便知那是最烈的“醉生夢死”,喝起來容易醒起來難。
太後隔著離床三步遠的距離,指揮著手下的嬤嬤上前,“給哀家弄醒她。”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四個嬤嬤每人手裏拎著一木桶的井水,輪番給王珞瑜從頭淋到了腳。就算是大夏天能給人澆個透心涼了,更遑論是這氣溫劇降的深秋?王珞瑜隻覺得一種刺骨的涼意從腦仁兒裏彌漫到了心尖,立時從床上彈坐起來,意識從迷蒙變得清醒。
是的,醉酒之前她就知道,蕭揚帶著人來搜宮了,但是沒想到,原來這個老妖婆也插了一腳。
以涼城的功力,就算是這裏布下了天羅地網,他也能輕鬆地逃出去,於是自己便當真喝了半壇酒,褪了外袍進入了夢鄉。隻是今晚要是不再清除一次“夢死”,這毒素自己會因為受到之前的清除威脅而激增一次,到時候,便是第二次毒發,將會比第一次暫停呼吸的時間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