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家大廳事實上是一座單獨的建築,與其說是大廳,倒不如說是一座大殿更為合適。
此時大殿周圍已經圍了好幾圈人,但卻沒有一人敢妄動,蓋因這本是兩撥人馬,同屬南宮家的兩方勢力,進與不進,實際上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決定得了的了,而是要看場中對峙的兩人。
“陳七,你要造反?!”
一名濃眉大眼的魁梧中年,此時正一臉憤怒的望著擋在身前,顯得有些陰冷的家夥。
陳七表情平靜,冷笑著淡淡道:“這是二爺的命令,他要我守,所以不管是我自己,還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得進。當然,這任何人裏也包括你,南宮名。”
二爺,這麼多年,該是翻盤的時候了。
南宮名本叫陳衝,不過卻意外受到南宮聖器重,破格提拔為護院統領,編入南宮家外姓族人。外人沒法知道,南宮聖為何會看中他一個市井之徒,但他陳衝卻知道,那是因為當年自己曾助一名女子逃離了追殺之顧。
能夠為了一個女子做到這一步,顯然這個南宮家主實在是個癡情的種子,但當他見到南宮聖又親手殺了那女子,這種想法便被他掐滅了。
這人是個瘋子。
南宮名這些年來也因此過的十分心驚膽戰,伺候這樣喜怒無常的主子最是讓人提心吊膽,每日望見南宮聖那溫文爾雅的笑臉,都有種讓人不寒而栗之感。
在見到陳七之後,他便知道今天怕是南宮元吉與南宮聖之間的生死之爭。不知怎的,他居然有些希望獲勝的一方會是南宮元吉,但一想到若是南宮聖獲勝後的可怕後果,他又不得不站在陳七的對立麵。
他苦笑道:“你們這是找死,二爺是沒有可能的。”
陳七淡淡道:“我隻遵從命令。”
南宮名笑的更為苦澀,道:“聽我的,大哥絕不會害你,你們都低估了家主的實力。”
陳七望了南宮名一眼,而後生硬道:“我大哥姓陳。”
..
李賢閉著眼睛,完全不去理會南宮聖調戲的話語,遺憾的吐了口氣,輕聲自道:“本來打算永遠也不要用到你,但沒想到才一個月,就不得不動用你了。”
他話語說的有些慢,但動作卻快到了極致,甚至以南宮聖的眼裏,都有些眼花繚亂之感。
這是一種手印,隻是這手印未免也太過繁雜了些,雖然從哪難以言明的完美之感中能夠猜測出此印不凡,但卻絲毫掩飾不住其缺點。那就是要完成如此繁複的手印,需要的時間自然不短,高手對峙,眨眼間便能分出生死,誰還等你在哪兒掐印?
南宮聖一聲冷笑,道:“裝神弄鬼。”說著,他運足指力,就要再次展開攻擊,可誰料李賢周身突兀的出現了強大的力場,讓他舉步維艱。
南宮聖瞳孔一縮,暗道一聲不好,望著那仍然不曾結束的手印之法,一股難言的恐懼充斥心頭。
此法妖孽,不但結合了四人之力形成力場,且此時四人性命相連,恍若一個整體,其實力已然超過了自己。若是此法還能發揮出四人聯合之最強戰力,那麼,此戰危矣。
想到此處,南宮聖當即一聲暴喝,那胸口兀自幹涸的傷口再次噴出血水,他的臉色也陡然蒼白的幾分。他不顧傷勢,強行展開全力,為的便是在那未知手印未完成之時,給於打斷。
他相信,隻要自己移動到李賢身前,便可輕易的將其扼殺。
距離隻有三丈,卻宛若天險,即使爆發出全部修為,即使拚著此戰之後元氣大傷,卻仍然隻能停在李賢一丈之外。
南宮聖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噗,他一指戳穿了自己另一邊胸口,用以刺激精神與潛能,強行再跨出了半步。眼見有效,他毫不遲疑,衝著自己連連施展起來,仿佛戳中的並不是他自己的身體一般,唯有那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示著他此刻其實並不輕鬆。
當南宮聖來到李賢身前三尺,他已成了一個血人,他走過的路已成血路。不過,他卻沒有絲毫痛苦之色,反而在那病態的臉上還帶著一抹笑意。
毫不遲疑,他一指點向李賢眉心。
什麼狗屁天才,沒有成長起來仍然是廢物,老子不陪你玩兒啦。
當那一指就要點在李賢的額頭之時,李賢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無視那身前一指,認真的望向自己的右手。此刻,在他右手掌中正懸浮著一枚散發著紫色光芒的耀眼光球。紫色光球隻有拇指大小,但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嚴,沉浮之間,宛如活物,像極了一個擇人而嗜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