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聖當下有些為難了,要是別的什麼人敢對他如此說話,他早就一個大耳刮子給拍死算了,但偏偏現在這個實力如螻蟻般的家夥是個人才,而且還是自己千辛萬苦才給拐來的天才。
下手重了吧,怕這小子記恨,待日後羽翼豐滿,還不知會鬧出些什麼禍事。
下手輕了吧,又怕這小子不長記性,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裝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就知道衝自己耍橫。
這他媽怎麼比管自己的兒子還費勁?
許是了解到南宮聖此時的難處,那老嫗提議道:“要不給他施下精神烙印?”
南宮聖搖頭道:“先不說此印對這小子以後修行成就有所損害,最難辦的是當他修為超越我等,此印亦不攻而破,到頭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想要的可不是一個實力次於自己的手下,而是一個能夠支撐起整個家族的砥柱,不然自己吃飽了撐著了才找這小子麻煩?
原本計劃是讓自己這個好女兒以色相誘,到時候成親拜堂,這小子自然牢牢的被栓在南宮家這條船上,到時候即使這小子想去慧院,自己又何必擔憂。
不過,自己千算萬算,怎麼也不會算到,一直以來唯命是從的乖乖女居然會是條白眼狼。
想到此處,他不免又一陣氣惱,瞪著冷凝憤恨道:“知道你娘是怎麼死的嗎?”
冷凝臉色一白,冰冷的望著南宮聖。
“那年我外出曆練,遇上了你娘,嗬嗬,少俠配俠女,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南宮聖輕笑一聲,接著道:“但那該死的少年皇帝趙正卿,好好的承慶殿不待著,卻偏偏跑到江湖來玩兒什麼橫刀奪愛。人微權輕,幾乎是每個年輕人都具備的東西,但趙正卿顯然不是這樣的年輕人,於是我失去了你娘。”
“你當然不可能知道當時我有多痛苦,我酗酒、頹廢,甚至一度輕生,但這世上沒人會在乎一個失敗者。每天當聽到承皇如何如何英明,又如何如何強大,我的心裏就仿佛被刀割一般。十年後,你娘獨自一人回來了,我卻一點也不開心,因為她是帶著你回來的,她說她愛我,所以回來了,可笑..”
南宮聖此時一臉落寞,他頓了頓,像是發泄心中多年的怨恨,狠狠道:“背後沒有強大的勢力,又怎麼能夠在那危機四伏的後宮裏生存?她不是愛我,她隻是自己在宮中待不下去了,想找個依靠罷了。但她有沒有想過,我整整等了她十年,我到底算什麼?!”
冷凝冰冷道:“所以,你殺了她,留下我也不過是為了以後能夠讓承皇死在自己女兒的手中。於我而言,外界的事情根本就不重要,我隻需要修煉,不停的修煉,成為一把殺人兵器。所以我一直被關在院中,直到李賢這個讓你都動心的人才出現,你才想到我。”
南宮聖笑道:“我說過,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不是嗎?”
冷凝不知怎的,淚水就那麼兀自的掉了下來,不知是為自己的娘親感覺不值,還是在為自己的人生而悲哀,她雙目失神道:“要是當年你能夠稍微動用些力量,就一定會知道,當年的冷貴妃是如何的如日中天,但卻偏偏帶著自己的獨女逃出了皇宮,麵對著天網無盡的追殺,九死一生,隻為了.隻為了..”
“不可能,不可能!”
南宮聖大叫起來,他不讓冷凝說下去,他也怕冷凝說下去,於是他一把掐住冷凝的脖子,將其提起。他瞪著仇恨的雙眼,一字字道:“你娘背叛了我,你也不例外,你們都該死!”
冷凝微皺著眉頭,但卻嘲弄著望著南宮聖。
驀然,一直昏迷不醒的陳非塵從宋嬌兒手中激射而出,他的手裏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柄劍。
而在南宮聖身後的老嫗亦衣袍脹鼓,一掌拍向南宮聖後心。
南宮聖眼神一凝,如此近的距離,且正當自己暴怒之時,他如何能應付?
拚著硬受老嫗一掌,他左手抓向陳非塵刺來的一劍,實在是這不起眼的小子實力還要較之老嫗強大許多。
老嫗一掌拍在南宮聖身上,仿佛拍中了岩石一般,南宮聖居然紋絲不動,老嫗反而吐血倒飛。
而陳非塵的六品劍器卻像是凡鐵一般,一節節的在南宮聖的爪中碎裂開來。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冷凝的身體也驀然一震,手持匕首,一匕紮向南宮聖的心窩。
轟,冷凝與陳非塵雙雙倒飛出去,竟被南宮聖勁氣外放給生生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