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看了看阿水,阿水則無比虔誠地望著“海帶”,我一直以為阿水是最有型有魅力的男人,今天看到“海帶”,才知山外有山。
後來阿水跟我說:我們鎮自古有拜師習武的傳統,現在的黑社會老大都是以前的拳師,他們分門結派,排資論輩,據說“海帶”的爸爸就是其中最有實力流派——“長八手”的掌門拳師,徒弟有150人之眾,“海帶”小時候也習武,輩分很高,所以現在混社會的人都很給他麵子,像**這種等級的,“海帶”扇他左臉,他還得把右臉給讓出來。
我問阿水:“長八手是什麼?”
阿水煞有其事的說道:“長八手是一種招式,是長拳的組合拳,一招八式,這些人現在組成的幫派就叫烏賊幫!”
我聽得雲裏霧裏,腦子浮現他們打拳的節奏跟我們做廣播體操應該是一樣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我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瑞士,我覺得自己很丟人,膽小怕事,躲躲藏藏,肯定會被瑞士看不起,我把更多的精力花在輔導瑞士的功課上了,我希望和她都能上重點高中,不要分開,遠離這些讀書差又愛惹事的小混混。
但這確實很難,瑞士對數學的白癡程度讓我無語,什麼兩車相遇,什麼一根管子進水一根管子放水,什麼求角多少度,她一看到這種題目,腦子就一片空白,她說她根本不理解算這些有什麼用。我也回答不上來,我學習的時候就沒有去想過這些東西以後有什麼用,對我來說考試會考到就是有用。
瑞士說我就是傳說中的高分低能。
我也很無奈,我說如果我不用功念書,那我就是低分低能了。
瑞士把她的精力更多的放在了他的藝術專業上,她參加歌唱比賽又參加舞蹈比賽,希望能獲得個名次被特招,可是評委們並沒有認可她。倒是有省藝術學校的老師找到她,勸她別去讀高中了,去讀個三加二的高職,瑞士說藝術隻是愛好,以後不想靠唱歌跳舞吃飯。
我很驚訝,我說:“不是每個女孩都夢想當明星麼?”
瑞士說她沒有,她隻希望平平淡淡的過日子,有個愛她的人陪伴身邊。
我聽了之後有點不屑,我覺得我將來要去很遠的地方,歐洲美國,好好的看看這個世界。認識很多不一樣的人,我要踢球,當記者,當建築師,寫小說,做很多事情。
我望著瑞士的時候,她也望著我,我趴在桌子上休息的時候,她就趴在我的身邊。她的手臂輕輕地碰著我的手臂,輕柔,涼爽。讓我有一種一把攬她在懷中的衝動。
舞蹈基本功的練習,讓瑞士的腰身纖細,修長柔軟,似乎能像青藤般在我身上纏繞一圈。晚上躺在床上,我幻想著她的身體發呆,一顆火熱的鋼珠在我胸腔亂撞,我用我的左手**,腦海中的瑞士柔情似水,14歲,如同年輕的火山,按耐不住,噴薄而出。
1999年6月,我們考完中考,阿水的爸爸給他買了一台聯想的電腦,藍色的外殼,奔騰二處理器。阿水迫不及待地安裝了我們最喜歡的單機遊戲《足球經理》,我便整天待在阿水家裏,吹著空調,吃著冷飲,樂不思蜀。我們從英國的底級聯賽玩起,一直玩到全歐洲無敵手,玩到2020年,所有認識的球星都退役,最後一位是勞爾.岡薩雷斯43歲。
阿水說:“你看時間過得多快!”
是啊,一眨眼,我和阿水認識也有六年,他和六年前的樣子已截然不同了,他長到了173公分,皮膚黝黑,眼神時而專注,時而迷離,笑起來喜歡歪著嘴巴,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我們朝夕相處,不知不覺。
七月份的時候,中考的分數公布,我順利地考上了縣裏的重點高中——平陽一中。阿水分數不高,但憑著體育的加分,去了一所以教學嚴格著稱的民辦高中,也不算差。
瑞士上了和阿水同一所的高中,她給我打電話,很沮喪的說:自己真的是太笨,這麼努力了,還是沒能考上重點高中。她讓我好好學習,別去想她。
她說:“阿杯,你的未來和我不一樣,當你取得成績取得榮譽的時候,請記得遠方的我在為你加油,為你驕傲。”
我勸瑞士別灰心,我們要一直寫信的,保持聯係,三年後,我們爭取去同一個城市念大學!
瑞士說謝謝我這一年的陪伴,她說會記得我的,到了學校就給我寫信!
是啊,到了該互相道別的時候了,我們相隔不過10公裏,但在當時看來仿佛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