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群如潮水般湧來,我轉身狂奔,懷表在掌心發燙。林間的霧氣突然變得濃重,能見度急劇下降。耳邊傳來\"沙沙\"的蛇行聲,四麵八方都是血紅的蛇眼。
就在這時,一道強光突然穿透霧氣。我眯起眼睛,看到一輛越野車疾馳而來,車燈在濃霧中劃出兩道明亮的光柱。
\"上車!\"一個女聲喊道。
我來不及多想,拉開車門跳了上去。車子猛地加速,將追來的蛇群甩在身後。我這才看清開車的是個年輕女子,她穿著考古隊的製服,脖子上掛著工作證。
\"我是林雪,張教授的學生。\"她快速瞥了我一眼,\"你手臂上的疤痕...是不是在青銅柱那裏留下的?\"
我警惕地往後縮了縮:\"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也去過那裏。\"她拉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同樣的疤痕,\"三年前,我跟著張教授做課題研究時發現的。那時他還很正常,直到...\"
她突然刹車,我差點撞上前擋風玻璃。前方路中間站著個人影,正是已經完全蛇化的張教授。他的脖子扭曲成不可思議的角度,舌頭分叉,在空氣中顫動。
\"小心!\"我大喊。
林雪卻異常鎮定,她從手套箱裏掏出一個青銅鈴鐺,輕輕搖動。清脆的鈴聲在車內回蕩,張教授突然捂住耳朵,發出痛苦的嘶吼。
\"這是鎮魂鈴,\"她解釋道,\"能暫時壓製蛇咒的影響。\"
車子繞過張教授,繼續向前疾馳。我注意到後視鏡裏,張教授的身影在霧氣中扭曲變形,最後化作一條巨大的黑蛇,消失在叢林中。
\"張教授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異的?\"我問。
\"就在上周,\"林雪握緊方向盤,\"他收到一個匿名包裹,裏麵是一塊蛇形玉佩。從那天起,他就變得很奇怪,經常半夜在實驗室自言自語。\"
我摸出口袋裏的懷表,表盤上的指針又開始瘋狂旋轉。林雪看了一眼,臉色突然變得蒼白:\"這是...你爺爺的懷表?\"
\"你認識?\"
她深吸一口氣:\"三年前,我在青銅柱下的祭壇裏見過它。當時它被放在一個青銅匣子裏,周圍刻滿了鎮煞咒文。張教授說那是鎮壓蛇王的關鍵...\"
話音未落,車子突然劇烈顛簸。我看向窗外,發現不知何時已經駛入一片陌生的區域。路邊的樹木扭曲變形,樹幹上爬滿了發光的蛇形紋路。
\"不對勁,\"林雪猛打方向盤,\"這條路我走過無數次,從來沒見過這些...\"
懷表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哢嗒\",表盤上浮現出新的文字:\"蛇域已開,生人勿近。\"
前方的路麵開始扭曲,像是被什麼東西攪動。林雪急踩刹車,但車子還是不受控製地滑向路邊的深淵。千鈞一發之際,我抓住她的手跳車而出。
我們滾落在路邊的草叢中,眼睜睜看著車子墜入深淵。下方傳來\"嘶嘶\"的聲響,無數黑蛇從深淵中湧出,朝我們遊來。
林雪搖動鎮魂鈴,鈴聲卻變得微弱。她的手臂上,疤痕開始蔓延出青灰色的紋路。我這才發現,她的瞳孔不知何時已經變成豎線。
\"快走...\"她的聲音變得沙啞,\"我撐不了多久...\"
我扶起她,朝著來時的路跑去。但周圍的景象已經完全改變,原本熟悉的道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詭異的蛇形迷宮。
懷表在掌心發燙,指針瘋狂旋轉。我感覺到手臂上的疤痕在蠕動,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林雪的身體越來越重,她的皮膚下開始浮現鱗片的輪廓。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一道光亮。一個佝僂的身影站在光中,手中拄著蛇頭拐杖。
\"終於等到你們了。\"老人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回響,\"蛇域已開,大劫將至。要想活命,就跟我來...\"
我認出了這個聲音,正是在老廟中遇到的那個神秘老人。但他的身影在光亮中顯得格外虛幻,仿佛隨時會消散。
林雪突然掙脫我的攙扶,她的眼睛完全變成蛇類的豎瞳:\"不...不能相信他...他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身體就劇烈抽搐起來。皮膚下的鱗片迅速蔓延,轉眼間就覆蓋了全身。我眼睜睜看著她的雙腿融合成蛇尾,最後完全變成一條巨大的白蛇。
白蛇朝我吐了吐信子,轉身遊入迷宮深處。懷表突然停止轉動,表盤上浮現出最後一句話:
\"鎮煞之人,必承其重。蛇影重重,真相何在?\"
我看向前方的老人,他的身影在蛇形迷宮中若隱若現。手臂上的疤痕傳來劇痛,我知道,這場與蛇咒的較量,才剛剛進入最危險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