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黑暗持續了太長時間,劉凡不知道自己在黑暗裏存在了多久,想了很多很多,他知道自己是死了,那樣的衝擊,自己不可能存活下來,他隻能祈禱寧如一能夠活下去,自己本來就是準備自殺的人,雖然後來誕生了希望,可是一切回到原點,也是不錯。

隻不過,姐姐的一切,好像都白費了,不過能在有生之年,與姐姐生活了半年之久,雖然都在黑暗裏,可是自己能真實的感受到一切,滿足了。

他默默祈禱,希望姐姐能存活下去,他用了全力來保護的人,望你一生無憂。還有,守候在家裏的媽媽,希望她能健康平安,希望全家能夠在沒有了自己這個累贅之後活得很好,那樣,就算自己去了幽冥,也能安心的喝下傳說的孟婆湯。

直到,前方傳來光亮,自己如同光影一般,隨著光亮而去,在消失的一霎那,他在想,若有來生,姐姐,媽媽,我願守護著你們一生。

........

帝都時刻,1994年,劉凡發燒了,連續一周的高燒,持續不退,奶奶將安乃近片喂了好多都不見效,這時候的農村,窮得很,也沒有公路,一家診所還在很遠的村委處,農村一個存分很多組,劉凡所在的寨子,離村委很遠的,走路得需要半小時的時間。

爺爺劉凡沒見過,奶奶照顧著他們長大的,媽媽爸爸他們在縣城裏麵,爸爸是個司機,平常是沒時間回來的,一般一兩星期才能回來一次。安乃近在那時候是治療感冒的神藥,農村裏的,都吃這個,可是不知道這次是怎麼了,連續一星期,孩子都要燒壞了。

在奶奶急的不行的時候,媽媽回來了,二話沒說,抱起劉凡去了診所,大大的針管紮在屁股上麵的疼痛,喚醒了迷糊中的劉凡,狠狠的吐出一口氣,隻來得及看一眼麵前的著急的麵龐,隻來得及叫一聲媽媽,就已經再次昏迷過去。

再次醒來,頭疼得厲害,一碗冰糖水,一包最愛的月亮糖,就在床邊放著,外麵有飯菜的香味,太陽照進屋內,春日的太陽,暖暖得,很舒服。這是在老屋裏,自己回到老家了麼?掙紮著坐起來,厚重的棉絮,有點壓得自己喘息不過來。

可是片刻,他就震驚的看著自己短小的手,可能大病一場的緣故,有點消瘦,可是這確實是一個小孩子才能有的手!還有,老屋以前在自己長大之後已經拆了的,隻留下一片竹林,而現在,自己卻躺在老屋的床上!

咚的一聲,劉凡跳下床來,發出聲響,外屋的炒菜時候碰撞的聲音停了,門被推開,滿頭青絲的母親推門進來了。

“三兒,醒了?怎麼跳床下來了?都好了麼?”

母親著急的跑過來抱起因為無力而摔倒在地上劉凡,一邊拿手試試額頭溫暖,一邊問著劉凡。

劉凡淚水橫流,是小時候,因為自己記得這一次,五歲那年,自己差一點就因為這一點而去見佛祖。

母親以為劉凡難受,趕緊將他抱起來,準備再放回床上,讓他好好休息。

“媽,我想去外麵呆一會,睡久了,難受。”

抹了一把眼淚,鼻涕都糊在了臉上,母親笑了,嗯了一聲,將劉凡抱著,又拿了一件厚衣服,將他包住,隨手把那包月亮糖也拿了起來,放在劉凡的懷裏。來到外屋,將他放在椅子上,自己再次將剛放在一旁的鍋重新架在灶上,繼續做飯。

劉凡癡癡得看著這一切,一邊看,淚水又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母親為了自己吃了很多苦,年輕時還稍微有點胖的身體,到了後來,瘦得可見骨頭。而如今,這個自己生命裏最愛的兩個女人之一,自己居然能夠再次看見,再次......

淚水模糊,出事前的一幕幕再次浮現在腦海裏。

.......

前世的劉凡,是文科正牌重點大學生,成績好,喜歡音樂,電腦技術不錯,本來應該走出校園就是精英人才的他,卻在大二的時候,突然被查出視覺神經萎縮,幾乎失明。

家裏的經濟困難,醫院檢查下來了,父親也過來了,學校讓劉凡申請病假,可是父親和劉凡都知道,沒有用的,醫院給出的價格,是50萬,而且很可能需要去國外做手術,50萬,這是一個天文數字,劉凡淚水眼裏掙紮,也知道等待自己的日子會是什麼日子,失明,在農村的他來說,就是末日,而且,因為上學已經欠債很多的家,是不可能再借到錢了。

父親走了之後,劉凡將本來的病假休學,直接改成了退學,蜷縮在宿舍的角落,等待命運的審判。直到他生命裏另外一個最重要的女人出現,挽回一切。